里,转而怒望墨连野和谢遥,“谢家活腻了吗?敢欺负本帝的人?”
他很少用阶位自称,恃强凌弱非他本性。
但此时,一声“本帝”,明晃晃要拿阶位来压人了。
谢家有一个王位算什么,在他眼里,照样不堪一击,永福山上,还不是被他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他大手虚抓,碧粼刀铮地脱棺而出,被他御着,直线飞向谢遥。
说动手就动手,他可从来不含糊。
谢遥领教过他的狠辣,急忙唤出佩剑,锵地挡了一招。
也只是一招。
而已。
碧粼刀并未直接握在左少邦手中,而是由他控着,霸道地抵在了谢遥颈前。
“小姨!”墨连野着慌大喊。
“太傅手下留情!”吓傻的一群人惊叫。
谢家不是普通士族,谢遥也不是普通女人,她兄长是国师,她姐姐是皇妃,她自身是王位,名望权势一个不缺。
别说左少邦,就是北皇,没有个合理说辞,也不能妄断其生死。
这里不是荒郊野岭,众目睽睽之下,谢遥镇定许多,她妖娆抬手,示意大家不必紧张,一双妙目,似笑非笑地望着左少邦。
她开口道:“太傅神武……”
“称呼本帝阶位!”左少邦怒喝。
“帝君神武,小王甘拜下风。”谢遥改口。
“你当本帝跟你玩耍?”左少邦手掌往前一推,碧粼刀割破谢遥肌肤,“上次不杀你,是因为没必要,女人,记吃不记打可不是好习惯。”
“不过一个从您府里嫁出去的贱婢,虽说阶位不低吧,但名声不佳,太傅至于为这样一个人大发雷霆么?”谢遥本能地向后仰了仰脖子。
“你再叫她一声贱婢试试,本帝保证一刀将你切两段!”左少邦沉道。
“太傅!太傅先把刀放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墨连野唯恐碧粼刀真的切下去。
“谢家世代供职蕴灵殿,每一代国师,都是不婚不娶,难享寿数,谢家对北骨的付出,万民感怀,太傅,请息雷霆之怒,以民生安定为重。”墨清淮亦道。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左少邦就瞪向他:“你,就眼睁睁看着小绝被人欺负成这样?之前你的信誓旦旦,都是信口开河吗?”
“清淮无能,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墨清淮俊脸灰败,内心里已经自责无数次了。
左少邦冷哼,碧粼刀锋一斜,削掉谢遥几缕发丝,这才收刀入印迹晶环中。
谢遥背脊湿透,宛若鬼门关走了一遭。
墨连野松口气,眸子微阖之际,飞快地镇定下来。
武力无人能出左少邦之右,但身份上,并非左少邦一人独尊,他是太傅不假,也不能处处都强出皇子一头啊。
何况,谢家又不是没理。
墨连野道:“太傅,今日老四入土为安,痕王妃不请自来,并非我们故意折辱,而是她求取木灵,甘愿……”
“甘愿?!”左少邦对这个词不满。
“本殿痛失手足,言语多有冒犯,痕王妃有求而来,才把本殿的无理要求都一一照做了,”墨连野斟酌着词句道,“老四死于亡旗之手,非痕王妃之过,是本殿迁怒于人了,本殿知错。”
左少邦道:“小绝来求木灵?”
“正是。”墨连野点头,一时间,态度恭谨,神情稳重,就好像面对老师提问,小心作答的好学生。
“谢家有木灵?”左少邦目露迷惑。
显然,他与旁人一样,从未听说过谢家珍藏木灵之事。
白无绝只是仰脸望了他一眼,自打他出现,白无绝就没怎么说话,此刻更是魂不守舍,也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不敢欺瞒太傅,没有。”墨连野道,“也不知痕王妃受了谁的蒙蔽。”
“随处听了个子虚乌有的风,就来搅扰死者安宁,我可怜的孩子啊。”谢遥抚摸着快要散架的棺木道。
左少邦看都不看她,高傲冷道:“如若真没有,小绝不会纠缠,何以又摔盆,又扶棺的?要么你们骗她说有,胁迫她,要么你们仗着有个王位,故意欺辱她。”
“太傅英明!王妃本来要走的,可大殿不让走,之后王上来了,硬把王妃留下的。”徐阔丝毫不怕开罪大皇子和谢家,声音那叫一个洪亮。
“果然!”左少邦衣袍无风自动,杀机如潮。
老天!
别又打起来!
人们狠瞪徐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成了!”白无绝冷不丁叫道。
“什么成了?”左少邦低头。
白无绝道:“换个地方说话。”
左少邦“嗯”了声,放松怀抱,把手搭在她肩上,正欲说走就走。
这时,一名护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谢遥耳边说了什么,谢遥当即脸色一变,差点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