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
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先有一股子旃檀香气飘了进来。
“表哥!”何田田瞬间惊喜。
“辰时已到,四弟,别让太傅久等了。”一道温润清朗的声线从容不迫地响起。
“切!”墨连海踏踏脚,似乎鞋底沾了脏东西似的。
待他走后,何田田扶起白无绝,一肚子埋怨疑惑想要吐,却在见白无绝咬紧牙关强忍痛楚的模样之后,化成了心疼。
“正好你背上的伤也该换药了,一并处理吧。”何田田脱掉她衣衫。
新伤其实还好,就是她背上那些不知多久的陈年旧伤,重新渗出了血。
揭开一看,三十道三指宽的伤痕,纵横交错了整个脊背,从现今复裂的程度可以想见,当年这些伤是如何的深可见骨,道道要命。
何田田曾问过这伤怎么来的,白无绝不说。
每次上药,何田田都嘶着冷气替她疼,嘴上体贴地转移话题:“表哥真是及时雨,总能刚好把墨连海支走。”
白无绝回道:“拳脚无眼,三殿怕你被我连累受了伤。”
所以这恩,还得记何田田的。
“你被我连累还差不多,好了,水灵咱不惦记了,你的伤也不能再折腾,趴着,少动,好好养几日。”何田田扶她趴床上。
白无绝气若游丝:“还得再干七夜。”
“你!听不懂本公主的话?”何田田着恼,“别说七夜又七夜,就是七年又七年,你也买不起……绝爷?绝爷?”
这七夜,白无绝特地带上了何田田。
别说,小丫头可能真的是人形招妖散,随着妖族络绎不绝地往杀阵里钻,玄影也就愈加声名大噪了。
已有人猜出,玄影疯狂猎妖,或与水灵有关。
果不其然。
望月至,宝阁开,只挂了几个昏黄灯笼,光线极为朦胧的殿堂般竞宝厅里,一袭黑袍子不出意料地出现了。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几乎能够嗅到的寒气,仿佛站在他身边,呼吸就会被冻结,以至于他身边,只有一个戴着漆黑面具的少女。
前来参加望月宝阁竞宝的人,必须佩戴面具,人手一个,互不见面,此乃规矩。
竞宝厅挑高三层,二、三楼为贵宾室,用屏风做了隔档。
大部分贵宾室都暗着,只有六间亮了烛光。
其中四间,应该就是四位皇子了,那么另外两间……何田田伸手拽了拽白无绝衣袖,耳语:“少邦哥哥也来了?”
或许吧,就算不是左少邦,也是左少邦的人,可还有一间呢?会是什么人物?
白无绝道:“不要露出马脚。”
“玄影!”楼上突然落下一道声音。
熙熙攘攘却无一人喧哗的竞宝厅,蓦地仰起一片千奇百怪的面具,遮脸才能进入望月宝阁,就是为了保护各位身份,大家猜出玄影是一回事,被人当众叫破却是另一回事了。
谁?如此不守规矩!
“又是他!”何田田一听声音,愤然跺脚。
白无绝没有仰头,她黑袍子拢的严严实实,兜帽压的盖住了大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