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生得意,即将再上巅峰的时候,忽然跳出来一个叫做槐诗的狗东西,一通组合拳就把自己打得吓醒了过来。
妈的,为什么梦里也有这个狗东西!
原照回味着自己的梦,已经泪流满面。
而等他抬头看到槐诗的笑容时,就哭的根本停不下来。
梦里有就算了,醒了为什么也还有!
“嘿,嘿,嘿!”
槐诗在他的眼睛前面伸手晃了晃,“原主管,回神,回神。”
“……”
原照呆滞的看过去,然后,才仿佛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脸色青红白黑变化不定,到最后一片灰败,这才算彻底醒了过来。
“看来是差不多了。”
槐诗满意的点头,问道:“在?三姐让我问你,为什么不喝汤?”
以他对原照的了解,这小子虽然讨嫌了点,中二了点,轻浮了一点,飘了也不是一点,但就算是个纯正臭弟弟,也不至于分不清轻重好坏,刻意去作死才对。
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我喝了啊!”原照悲愤:“大宗伯熬的东西,我敢不喝么?虽然……剩了个底子,流了一两滴,但我绝对是喝了的!”
槐诗摊手:“那为什么会这样?”
“……”
原照的表情抽搐了一下,视线飘忽:“之后干架的时候,肚子上被捅了几刀,大概、兴许、可能……是漏了……吧?”
绝了!
槐诗这可算是大开眼界了,第一次看到能冲阵把自己冲自己成筛子的操作。
他甚至怀疑,这小老弟自从解锁了原家的传统艺能之后,就已经浪到飞起,根本不把受伤当回事儿了。
传家碧血是让你这么用的么?
这要回头让原家老爷子知道,不得让你爽上天?
“这么能作死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啊。”槐诗感慨。
“你还有脸说别人么!”
原照大怒,挣扎,然后发现绳子捆着挣扎不动之后,怒吼:“三姐在哪里?我要见三姐!我要见大宗伯!我为东夏流过血,流过好多血啊……”
“别想了,你三姐把你送给我当牛马了!好好当好跑腿小弟这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吧!”
槐诗看着他惊恐的脸色,拉来一张椅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稳了,才似是无意的问道:“说起来,之前你喊我‘小槐’喊得好像很爽啊。”
“……”
原照下意识的向后靠了一点,看着这狗东西渐渐狰狞的笑容,忍不住,吞了口吐沫。
抽搐着,挤出一个笑容。
“这个……你听我解释……”
“嗯,我听着呢。”
槐诗翘起腿,回头看了一眼摆好的各种工具,神情就越发的愉快:“不着急,烙铁预热已经好了。”
他把瓜子放到旁边,炉火里烧到发红的钢铁照亮了那一张笑容:“等我忙完之后,咱慢慢说。”
漆黑的阴影笼罩了原照的面孔。
在绝望里,只剩下最后的呐喊。
“……你不要过来啊!”
.
.
实际上,槐诗也没有变态到拿着烙铁去折磨插粪小郎君。
吓唬吓唬就完事儿了。
等原照知道厉害和轻重之后,把绑松了,打发他除尘扫地,搬运东西去了。
而到了后面,等车床和工具修好之后,根本就没有原照什么事情了。
递个钳子和扳手还行,这种技术活儿让原大少来帮忙根本就约等于添乱,为了自己的血压和原照的生命,大家还是不要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比较好。
于是,就仿佛回到了福音金融的虚幻时光一般。
槐诗通宵达旦的加班赶工。
而狗领导原照则在装模作样结束之后,躺在角落里呼呼大睡,哪怕周围的声音如此刺耳和嘈杂,依旧枕着一根工字钢躺的香甜无比,哈喇子流了一地。
这一份入乡随俗的通透和接受命运之后躺平的坦率倒是令槐诗刮目相看,然后顺带在命运之书上又记了他一笔。
今天少加的班,改天再让他加倍的加回来!
而等原照终于睡够了,再度从梦中睁开眼睛的时候,稍微动了动身体,就听见周围乒铃乓啷倒了一片的声音。
整个工坊,竟然都已经没有立锥之地。
在没有昼夜分别的底层黑暗里,窗外依旧闪烁的霓虹灯光透过了狭窄的透气窗,照耀进来,便照亮了一片子弹的铜光。
一颗颗拇指粗细的巨大子弹竖起,在堆满了桌子之后,便在地上规矩的排成了令足以所有强迫症幸福安眠的密集阵列。
而墙壁上,货架上,抽屉里,都已经被摆上了一具具粗犷、简陋但是却威慑力十足的沉重枪械。
而这还只不过是为数不多的成品。
还有数不清的零件在墙角堆积如山,等待着组装。
“看来,这种程度的设备和这点材料,也就只能做出这点玩具了。”
槐诗端着垃圾咖啡粉冲兑出来的速溶,欣赏着自己一夜的成果。
就在他身后,一具残缺的金属装甲已经初见雏形。
棱角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