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变成这种程度,归根结底,还是贵方的不作为吧?”
“外道王的折损我不提了,这些日子,亚瑟和布雷蒙重伤,还有爱德华死亡,以及六个架空领域的覆灭……我方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
亚雷斯塔瞥了对方一眼,冷漠回答:“倘若有人觉得我们不行的话,我们不介意有人向我们展现一下远超我们的才能。”
意思摆在了那里。
你说我不行,你行你上啊?
“诶,大家当然不是对贵方有什么怀疑。”永世集团的部长无奈一笑,担当起了和事老:“如今也是想商量出一个章程和办法嘛,总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小问题,就搞得所有人都不安生,是不是这个道理?”
其他人根本没说话,懒得搭理。
好家伙,问罪的是你,讲道理的还是你,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你搁这儿演你们公司开会呢?
而就在亚雷斯塔身后,大门口,伍德曼靠在门框上,笑嘻嘻的看热闹,自始至终不发一语。
只是冷眼旁观。
这时候就显现出地狱和现境的差别了。
诚然,一旦出问题,此类争吵现境更加不可避免,大家没人想要背锅,同样,也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可现境不论再如何纷乱,头顶好歹还都压着一个天文会,三大封锁之下,劲儿也都是往一处使的。
哪怕是逆风局,三路被推完了,只要能找到机会,都还有翻盘的可能。
可反观深渊阵营,大家都是统治者,都是地狱之王,甚至还有毁灭要素……谁听谁的?你要构建骨穹,我要降下神明之力,晦暗之眼要万物同化再塑纷争,永世集团盘算着全面垄断,黄金黎明难道不也有自己的算盘?
虽然大家不至于为这个起什么内讧,但甩锅这种毫无营养的垃圾时间也不可避免。
好在,互相甩完锅之后,总要面对现实。
然后,就没人愿意说话了。
只有伍德曼冷笑的声音回荡在门外。
“就算是再难搞,在如今的棋盘之上,不还是一个棋子么?”来自晦暗之眼的代表不耐烦的问道:“干脆一点,下点血本,用咒术直接弄死不就得了?”
咒术?
“实在是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伍德曼忍不住大力鼓掌,赞同的颔首:“这么好的办法,为什么不试试呢?”
那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嘲弄让首领组成身体的阴影也开始变幻不定,浮现出了隐隐的怒意和阴冷。
但好歹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有性价比的方法,至少用不着劳师动众。
下点本钱就下点本钱。
很快,便有一位凝固数百年的老炼金术师承担了重任——被誉为饲虫师的凝固者精研诅咒和源质污染多年,在地狱中堪称声名赫赫,自从同晦暗之眼之后之后,得到了统治者的点拨和恩赐之后,从溶解之中重生,在冠戴者中也属于顶尖的存在。
秘仪配齐,再送上了由黄金黎明收集来的媒介,以整整一支大群作为牺牲和祭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刚刚降下诅咒还没半分钟,饲虫者就开始满地打滚,刺耳尖叫,浑身骨骼被无形的力量蹂躏着,寸寸碎裂。
甚至就连浑身的替死傀儡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颗颗傀儡凭空开始自燃,最后像是被浇了汽油一样,连带着诅咒者一同吞没。
“太阳……太阳……”
在火中,饲虫者忽然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兴奋尖叫:“我看到了……太阳……燃烧!我也在……我也在燃烧!”
就这样,突兀的烧成了灰烬。
微风吹来,便簌簌飞扬。
令人心凉。
不止是在这一片世界之内,就连棋盘之外,回归地狱的饲虫者都没有能够留下什么像样的情报和消息。
灵魂,肉体,连带着自己所有的宝物和工坊,在降咒者回归的瞬间,一切都在扩散的火焰里焚烧至虚无。
只有,飞扬的灰烬回荡在诸位参会者的面前,像是嘲笑一样。
不止是其他人,就连看热闹的伍德曼都瞪大了眼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离谱——是不是夸张过头了?
这他娘的还是云中君?难道说槐诗那小王八跟老王八其实是一路货色,悄悄进阶了云中君,憋着一肚子坏屁想要给他们这群来个传统艺能再放送?
值得庆幸的是,没这种可能。
东君的进阶征兆太明显了,哪怕在深渊之底都能够观测到的,根本无从掩饰。
可鬼知道短短几个月里,罗素给他灌了什么猛药,单看如今对方如此纯正的灵魂质变,恐怕东君的进阶早已经板上钉钉,就差一步了!
就算是个天生的当柴火的料子,也不至于快到这种程度吧?
还是说——
亚雷斯塔的眉头缓缓皱起,和伍德曼彼此对视的时候,便感受到彼此眼中的寒意。
——在槐诗背后,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重要因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