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子里。
赢钱的,欣喜若狂,因兴奋难抑而脸色发红。
输钱的,垂头丧气,因气急败坏而脸色发红。
虽脸色都是红的,但却截然不同,一眼就能看出。
红裙女脸色如常,情绪毫无波动。
我紧盯着她,想要一探究竟。
红裙女丢出两百筹码时,或押大,或押小,有输也有赢。
她满不在乎,看上去只是随手在丢筹码。
不知不觉,过了十局,她拿起两个红色筹码,丢在围骰6上。
看到这一幕,我眼珠一转,也摸出一个淡绿的筹码丢过去。
这是刚才帮赢钱的客人兑换筹码时,他给的赏钱。
在场子里,客人给的赏钱归服务员所有。
这个规矩刘华林事先就告诉过我,别看场子里的服务员工资只有三、五千,实际收入远不止这个数。
刘华林见我跟着红裙女投注围骰6,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赖子,你是不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根据规定,过了夜里十一点,场子里客人少了,服务员是可以下注的。
我在投注前,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十分。
“试试手气!”
我随口答道。
龚标见我跟着红裙女下注,很不爽,抬眼狠瞪我一下。
我不以为意,他虽是这张台子上的荷官,但我下不下注,和他毫无关系。
“买定离手,准备开盅了!”
龚标沉声道。
由于红裙女下了两千押围骰6,赌客们饶有兴致的盯着色盅,期待着结果。
虽说看出豹子6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大家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一探究竟。
红裙女赢了二十多万,大多数赌客眼红不已,巴不得她全都输光。
就在红裙女下注的一瞬间,我头脑中突然产生一个怪异的想法,觉得他有可能赢。
至于原因,我说不上来。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发现21点台上的络腮胡,百家乐紧邻庄家的金鱼眼都已先后兑换完筹码,走出了场子。
我觉得红裙女也该撤了。
自从赢了那把围骰3后,她一直在输。
如果不想再捞一笔,她早就走了。
“开盅了!”
龚标扬声道,“666,豹子,大小通杀!”
往日,开出豹子时,代表庄家的荷官往往乐不可支。
豹子大小通杀,庄家可以杀光台上左右的筹码。
然而,这一局,龚标和他的同伴却一点开心不起来。
红裙女押了三千在围骰6,我也押了一百。
根据围骰一比一百五的赔率,这一把赌场需要赔三十一万五。
其他闲家的筹码全都加起来,也不过一万。
这一把,赌场就要赔掉三十万出头。
龚标和他的同伴满脸死灰,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中。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美少妇走过来,冷声道:
“一晚上,买中两把围骰,好手段!”
红裙女白了美少妇一眼,并没开口,抬眼看向龚标,示意他支付筹码。
龚标满脸慌乱,抬眼看向美少妇,低声问:
“孟……孟总,这……我……”
正如美少妇所言,一晚上开出两把围骰,害得赌场赔了六十万。
龚标作为荷官,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怎么,流金岁月娱乐城这么大场子,输了不会不认账吧?”
红裙女冷声道。
美少妇面沉似水,抬眼狠瞪龚标,沉声说:
“愣着干什么,付筹码!”
龚标满脸惶恐,将筹码兑付给红裙女。
“不玩了,扫兴!”
红裙女拿着筹码,向吧台走去。
我抬眼紧盯着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给,你的筹码!”
另一荷官将两个筹码递给我,一金,一紫。
我伸手接过筹码,迅速塞进衣袋。
骰子台俨然成了是非之地,众人纷纷抬眼看过来。
我跟在红裙女后面赢了钱,必须立刻闪人,免得多生事端。
就在我准备抬脚走人之时,美少妇突然出声问:
“你是场子里的服务员?”
我点头称是。
“怎么没见过你?”美少妇蹙着眉头问。
“我今天刚上岗!”
“哦,运气不错!”
美少妇淡淡的说。
我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孟总,您没别的事,我先去忙……忙了!”
我结结巴巴的说。
美少妇轻点一下头,冲我轻挥两下手。
我是在十一点以后下注的,并不违反场子里的规定。
别说总经理,就算老板来了,我也不怕。
我转身走向服务员休息区,但却觉得身后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
我不知美少妇是何许人,心中很有几分没底。
刘华林见我过来,伸手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递上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