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御史进来就听到了谢五胁迫谢仙若娶亲一事,又把谢五一口一个老太爷知道他娶贤妻一定会高兴一字不落地听到耳朵里去。
而谢五见到金御史的到来,脸色大变,他大约想着他自己不能崩,要稳住。是以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但语气还是忍不住泄露出一丝埋怨,“金大人这么快就来了?”
他是想要金御史来见证这场婚礼没错,但绝对不是现在。
金御史是个半百之人,平时保养得当,倒也未见老态,就是个中气十足的壮年人。
他比谢五年长好几轮,脑力不会比这个小年轻差,又是在官场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到了如此田地,不会看不出谢五打的是什么算盘。
“五公子既不想金某来,之前又何必请金某来参宴?请了金某来赴宴,又为何把金某拦在后苑?”
“金大人还不知道嘛?人家谢五公子可没那闲情逸致请你来观礼,即使把你请来了,也只会把他精心设计好的东西,拿来给你‘观赏’,说难听点,这不是想让你做他手里的刀嘛。”李重鸣自顾拉了一张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茶喝。
金御史脸色愈发难看。他想到自己被谢五的人以各种理由拦在后苑里,不得随意外出,只能干巴巴地等着谢五把戏台搭好才把他请来看戏,一看就是早有预谋的事。
身为老派官员,他最恨这一套阴谋耍奸了。
当下没心情看来看这场闹剧,也不想了解谢仙若为何会受制于人,乖乖听人安排行事。
他拂袖准备离去,他这会儿也该回京复职了。
谢五今日是存了心要利用金御史的,岂会轻易放他走。上前一步拦住他,语气充满威逼利诱,“我若没记错的话,金大人跟我六弟,一向不对付。难道你不想借此机会,把这个政敌干掉?”
林粥看到金御史出现,终于明白谢五为什么执意要他们两个成亲。他原来是想借金御史的言官之口,在朝堂上把谢仙若通贼的罪钉死。
她的心提了起来,可看到身边男子那么沉静自若,她不免被他平静的心境感染,心慢慢安定下来。
谢仙若垂眸看她,她赶忙闭目假寐。
***
金御史被谢五这番话给气笑了,他手指着谢五,愤愤骂道:“我是不喜谢辞没错,但我还不屑与你这种卑鄙下作之人同流合污,同伙陷害!”
他在朝堂上跟谢仙若敌对,只因这位少年人极具锋芒,城府颇深,哄得圣上为他短短三年就官升二品,只待他青州剿匪事成,圣上就要顺势给他的官阶往上晋升。
这样的恩宠,像极了一代佞臣的发展。金御史清正刚阿,不能容许这种祸害危及社稷,便屡屡向圣上进谏,不要太宠信臣子,要与谢辞保持君臣的距离。圣上不耐烦,也频频驳回他的谏书,这样的次数多了,金御史无法不讨厌谢仙若。
但两人的恩怨也仅限于此,并没有什么私仇能促使他去陷害对方。
尤其是,他看到谢仙若竟然愿意顾及别人的性命,而选择受谢五要挟,这让金御史喜大于忧。
以往他觉得这个人享誉朝野,会是一个隐患。而如今,这么个野心家竟然也动了私情,有了软肋。这自然是好事一件。
金御史昂首阔然,大声说:“我非但不会与你同流合污,我还要到圣上面前参你跟谢黎远一本!勾结陷害,圣上绝不姑息!”
李重鸣抚掌叫好,“我就知道金大人是个明是非的好人!”
谢五脸色气成猪肝色,身边的官僚见状安抚道:“公子莫气,金大人不肯配合也就罢了,反正我们这遭要对付的只是谢辞一人。谢辞的柄子,这不还是捏在咱们手里吗?”
谢五眼里郁气稍淡,掌心掂着一个小瓷瓶,语笑嫣然,“既然金大人不欲凑这场热闹,那便慢走不送。六弟啊,你的良辰吉日,可不要被无关紧要的人耽误了才好。”
他肆意把玩手中的瓷瓶,在众人的视线中晃来晃去,意味不明。
林粥感觉到谢仙若当真要抱着自己去拜堂,如果此刻再不跳出来就来不及了。
她眼睛豁然睁开,从谢仙若的胸怀里挣脱,“谢荣允,你想拿捏人,也得看看老天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她这一醒,惊煞众人。
谢五神色巨变,咬着牙,不敢相信,“好啊!竟悄悄寻到了解药!倒是我小瞧了你们!”
其他官僚顿时乱了阵脚,谢五不是说,这药是他的独家配方,外界无解的吗??
当然,现在不是想解药的时候……谢仙若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到时候会怎么报复,这个念头刚浮现,便忍不住胆寒。
几个人见风使舵,立即命迎亲的乐队解散,让家仆把一屋子的红艳绸布撤下去,义正言辞道:“谢大人乃堂堂朝廷大员,怎么会跟土匪成亲呢,这个玩笑属实开过头了。”
一秒摇尾巴结,“都是误会一场,谢大人跟金大人,今夜就在寒舍吃个便饭再走吧?”
林粥无语,到这个时候了,这帮混账还能这么自然地做样子,这份脸皮她佩服。
可惜谢仙若不会放过他们。
既然这场大婚的戏落幕了,他也没必要再维持表面和气,“江见山,林白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