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东篱叫来店小二,指着聂真那桌:“给那桌加一碗皮蛋瘦肉粥。”
聂真听力极好,抬头四望,看到万东篱,微笑道:“万大人,你怎么来了?”
林冰乐这才看清聂真的相貌,皮肤焦黄,像镀金一般。二眉相连,鼻挺唇立,一双鹰眼,为人甚是干练。
聂真对万东篱显然十分恭敬,慌忙起身:“万大人,请坐,这位是……”目光在林冰乐脸庞上转了一圈,随即收回。
万东篱说:“是我弟妹,刘容若的妻子。”
聂真行礼:“刘夫人。二位是为刘大人的案子来的吧?我正好也有事情想跟二位沟通。”
林冰乐和万东篱一起坐了下来。
聂真:“安阳公主找到我,说她没有约刘大人出来,案子凑巧在这三晚发生,又告到了高公公处,一定是有人处心积虑陷害刘大人。”
林冰乐道:“是高飞。”
聂真脸露为难之色:“还是要查清来龙去脉,凡事要讲凭证。”
万东篱点头:“那是自然。”
聂真叹息:“高公在朝中势利不小,好在是公主要求彻查。现在两个方向,一是从外向内查证,就查那三桩案件。一是从内向外查,查是谁冒充公主的笔迹,写信给刘大人。”
聂真说:“我负责三桩案件,至于宫中之事,我听说刘夫人现在在安阳公主那里当值,请刘夫人代为查证,究竟是何人冒充公主笔迹。不过请夫人一定要小心,如果有危险,立马停止。”
林冰乐点头:“好。”
林冰乐回到公主寝宫,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观察围绕在公主身边的几个人。心想他们是最有可能冒充公主字迹之人。
公主的贴身侍女是伶俐和玲珑,一名公公名唤得意。伶俐和玲珑都不识字,得意倒写得一手好字,但是和公主的字迹相差甚远。
林冰乐就怀疑是给公主伴读的那些人有可能冒充公主笔迹,于是跟着公主去读书。她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偷偷看了所有人的字迹,都与公主的相差许多,她想这样找下去,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人家平时的字迹与公主不同,但是可以模仿啊。如果是模仿了公主的那个人,肯定会把自己隐藏的很深很深,轻易不会露出马脚来。
正想着,执事监禀报,后厨送点心来。林冰乐斜眼望去,那送点心的两个女子,都是熟人,而且是她极其不想见到的久违的熟人。连忙低下头,不让她们两个发现自己。原来,一人是高飞的表妹高媚,一人是刘容若的二嫂。她们二人都在宫中,高媚离开李家寨之后,就在宫中任职。刘容若的二嫂被充奴之后,辗转也到了宫里,原来二人都在后厨。
高媚和刘容若二嫂把许多精致的盘碟碗盏掏出来,里面装的是各色精致点心和水果切片。林冰乐心念一动,心想:会不会是高媚从中使诈?她和高飞串通一气,里应外合,完全有作案的条件和动机。
林冰乐趁着午休时间来到后厨,蹑手蹑脚侦查了一圈,高媚和刘容若二嫂恰巧都不在。看到有白色的厨衣挂在架子上,连忙套在自己身上。
有一个大厨把一些做得很精致的素菜装进食盒中,这食盒居然陆陆续续装了十个之多。林冰乐心想这么大的排场,是给何人送饭?
正在猜想之际,忽然看到高媚走了进来,依旧是脑门向里凹,满脸坑坑洼洼青春痘,一双斗鸡眼,嘴唇干裂。林冰乐赶紧扯了一块儿笼屉布,蒙在脸上,高媚看到后问她:“你做什么妖?”
林冰乐支支吾吾:“我的脸被蒸汽烫伤了,所以包裹起来。”
高媚翻着斗鸡眼,白了她一眼:“关键时候掉链子,本来想让你跟我一起到冷宫去给德章贵妃送饭的,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林冰乐想:原来这些精美的素菜是要给德章贵妃送过去的,看来她这冷宫呆得蛮舒适的。这可是个好机会,否则我根本无法接近她。于是嘟嘟哝哝道:“我可以送饭的,只要不摘面纱不就行了?”
午休时间,高媚找不到什么人,只好退而求其次,不耐烦道:“走吧,走吧,稳稳地提着食盒,要是洒出一滴汤水,可有你好看!”
林冰乐慌忙点头。
高媚打头,中间是刚才装食盒的那个大厨,林冰乐殿后,三人一路走到冷宫宫外,高媚扣窗,依然是老嬷嬷冷冷的声音:“干什么的?”
高媚声音提高八度:“潘嬷嬷,我是媚儿呀。”
林冰乐腹中翻江倒海,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门忽然大开了,高媚的话果然管用。潘嬷嬷一张皱皱巴巴的鞋拔子脸,满头银发,秃咪咪一双杏核儿眼,表情阴鸷,看到高媚似乎缓和了很多,声音嗡嗡的,很是难听。她说:“你来了?把吃食给娘娘送进去吧。”
高媚带着林冰乐等人走进冷宫,冷宫中一点儿都不冷,火炉烧得很旺,温暖如春,布置也很干净典雅,显然是没少打点银子。一张金丝楠木桌子上摆满了杨梅葡萄等水果,小香炉中散发出袅袅檀香,茶杯中是玫瑰菊花茶。
高媚行礼:“娘娘,吃饭了。今天有好多您喜欢的点心和菜肴。”
德章贵妃消瘦了不少,脸色煞白,虽身居冷宫,但打扮得依旧很浓艳。看到高媚来了,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