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出口,县令夫人便自知失言,立马闭住了嘴,略显尴尬地看了一圈饭桌上的人,最后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夫君,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瞪了她一眼,便面不改色地说道:“宁儿的爹一生为官清廉,生前的吃穿用度也是能俭尽俭。”
说着,他看了孙樱宁一眼,语重心长地道:“宁儿,你姑姑这般安排,也是为了你爹的名声着想。现在好不容易翻案了,咱们也不能再坏了他的名声。”
县令夫人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立马接茬道:“对啊,宁儿,姑姑姑丈都是为了你好。还有你爹的遗体,可是你姑丈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要回来的。你爹葬礼的事情,你也不要操心,姑姑会帮你办的妥妥帖帖的,毕竟,咱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同舟共济的。”
好一个同舟共济的一家人啊!
听着可真是讽刺啊!
宋清蓝看着她那虚伪的嘴脸,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来。
显然,孙樱宁也对于他们突然转变的过分热情感到不适,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多谢姑姑。”
“哎呀!你这孩子,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还用说什么谢不谢的,这么见外啊!”
这好好的一顿饭,被她这么装腔作势地一通表演下来,实在是刚人消化不良,吃不下去了。
宋清蓝终于忍不住了,面带微笑地调侃道:“县令大人和县令夫人,为了孙府,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此话一语双关,县令大人似乎听出了她话里有话,但又觉得,宋清蓝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聪明的女子。
于是,便又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也顺便看了其他人几眼。
他这么一圈看下来,只觉得白夜寒最是气场强大,不容忽视,甚至于不小心和白夜寒的眼神对视了一眼,他都不由得一阵胆战心惊。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可是堂堂的县令大人,没理由会怕他们这些无名小辈,不由得又挺直了腰杆子,摆出了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道:“对了,忘记问了,不知几位在皇城是做什么的?”
武芊芊一听,立马笑了起来,大大咧咧地开始介绍了起来:“呵呵,说出来怕吓死你,清蓝姐可是……”
“我就是在皇城做小买卖的,没什么特别的。”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宋清蓝便开口打断了她。
武芊芊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来,宋清蓝却是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暗暗摇了摇头。
武芊芊这才乖乖闭嘴。
“哦……原来是做买卖的啊。”县令大人笑了笑,嘴边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轻声道:“我在皇城也有不少想熟的同僚,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官家打点的,我也可以帮各位开了门路。”
他为官多年,可不像他孙严明那么死脑筋,这官商勾结之道他可是玩得贼溜。
而且,这汴江城里的不少商家也没少给他奉上油水。
宋清蓝自然看得出来他这笑容背后的深刻含义,看清了他们的嘴脸之后,越发觉得厌恶感,只疏离地回了一句:“多谢县令大人,只不过,我做的都是正经买卖,一切都是按照程序办的,没什么需要官家打点疏通的。”
县令大人看到她如此不上道,也没有好脸色,最后吃了几口饭菜之后,便借故有公事要忙,离开了孙府。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的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晚饭过后,各人便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武芊芊心火旺,心绪不宁的,怎么也睡不下,索性起身出屋想去花园里转转。
没想到她刚走了几步路,便听到了从一旁的客房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说话的声音,而且说话的语气讨厌之中又偷着几分熟悉。
于是,武芊芊停下脚步,侧耳仔细听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屋里的人竟然是县令夫人和她的女儿。
武芊芊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她连忙放清了脚步,微微换了一个姿势,躲在了门侧,将耳朵靠近门口,仔细听了起来。
突然这时,有人在她的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武芊芊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来,她正想开口,立马被那人用手捂住了嘴。
宋清蓝把手放在唇边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同时摇了摇头。
武芊芊立马会意,点了点头,两人便一起偷听了起来。
这时,便听到了从屋里传来了一阵娇气的少女的声音:“娘亲,我真是搞不懂你,咱们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过夜啊!这前厅那里还放着一个死人呢!实在是瘆得慌!”
“你这丫头,做戏要做全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表姐现在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要巴结啊,也是她巴结咱们家才对,你这么上赶着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实在是太掉价了!我一想到刚刚吃饭的时候,表姐那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就生气!她已经不是往日的孙府大小姐了,凭什么还这么目中无人啊!”
“你这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懂啊!人家还真是有本事这么目中无人的!你以为你娘我也喜欢看别人脸色啊?娘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啊?非要把我和哥哥也一起拉过来做戏?”
“丫头啊,今时不同往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