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拉住乐茗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把她塞进了车子里。
他自己坐上驾驶席,这才又转头看向乐茗:“我送你。”
乐茗看着他,眼眶很红。
她已经被雨水淋透了,头发都还在滴水。
虞夏从后座拿了个毛毯给她,自己则发动了车子。
乐茗垂着眼睛,看着腿上的毛毯,终于还是问了一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还是不相信。
这事儿真的太突然了。
这怎么可能呢?
她皱着眉毛,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问:“从五年前ES找我合作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她说着这话,声音不自觉的就有些冷了。
若是他们五年前就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才认她?
难不成……他们也和吴同一样,看中的其实是民政局分给她的封珩?
“茗宝,爷爷和父亲在得知姑姑去世之后,在华国找了两年,所有的孤儿院、幼儿园,甚至就连最偏僻的山区他们都去过。”
“但就是找不到你……我去问过乐叔,他说他领养你之后,你有些自闭倾向,一直不肯出门不肯去幼儿园。”
乐茗抿了抿唇。
的确,她那时候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根本就不愿意踏出家门一步,甚至就连睡觉都得拽着乐怀的手才行。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爷爷当时大病初愈,实在是接受不了接连失去两个孩子的痛,就没有再找了,我们都怕最终找到的是你的尸体。”
“五年前,我看到你的时候,只是感觉你真的很像姑姑。”
窗外的雨很大,虞夏开车的速度也相当慢。
他也想趁着这时间能和乐茗多说几句话,让她多了解一些真相。
“你的这张脸,其实就是我这些年护着你的理由。”虞夏轻叹了口气,“直到你把封珩摇到了,那家伙的家世,绝对不是你对外宣称的家世能摇到的。”
“而且那时候,乐叔也出狱了。”
虞夏侧头看了乐茗一眼,见她脸色尚可,这才继续说:“ES的年中庆典,化妆师拔了你一根头发,其实那天,爷爷和爸爸也在。”
“乐叔说,你情绪有些敏感,我也一直没敢直接告诉你,怕你不信,把你骗过来的确是我的主意,你怪我没错。”
乐茗听完这些,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抠着安全带,神情有些恍惚的模样。
虞夏没再说下去。
今天给她的信息量已经够多了,再多说,怕是她会更加敏感怀疑了。
——很显然,虞夏误会了乐怀的意思。
他理解的“情绪敏感”,和乐怀想要表达的“情绪敏感”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毕竟在他的眼中,乐茗是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这样的人,似乎是最最不可能会有心理方面的问题的。
虞夏的车,终于停在了乐家的大门前。
两家的距离其实并不远,正常速度开车十分钟足矣。
而此刻的乐家门口,站着一排面无表情的保镖。
虞夏看看乐茗,声音中多了一抹担忧:“茗宝,乐家老爷子脾气爆性子倔,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乐茗已经下了车。
虞夏赶紧扯开安全带,跟了上去。
乐茗站在雨中,看着眼前挡着门的保镖,声音格外清晰:“劳驾,我找我爸爸。”
保镖没理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乐茗抿了抿唇。
她抹了把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渍,声音更大了些:“我找乐怀!”
保镖仍旧没理她。
乐茗深吸了口气,伸手就去推眼前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壮汉,打算硬闯。
虞夏心头一惊,赶忙冲上去护着她。
他们这样家庭里的保镖,那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乐茗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打三四个流氓就算超常发挥了,在这样的职业保镖面前,她哪有半分胜算?
不等保镖推开乐茗,虞夏已经把她护在了身后。
他抬手挡开保镖的手,冷眼看向他:“我是虞夏,劳烦通传一声。”
他的手死死地挡着乐茗的身子,让她在自己的身后。
就算是要动手,就算是要冲进去,就算两家明天又要开始大斗。
他也给她开路。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能接受。
这是他们欠姑姑的,也是他们欠乐茗的。
雨帘愈发密了,几乎看不清前方三米外的景物。
终于,一个老者在佣人撑着的伞下走了过来。
他的手里握着根拐杖,走得很稳。
虞夏的表情严肃了些。
他的手轻拍了两下乐茗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冲动,正主来了。
他收回手,隔着门冲着乐靖尧一鞠躬:“乐老先生,劳驾,我们想见一见乐怀先生。”
“呵。”
乐靖尧看都没看他。
他用拐杖指向乐茗的脸,问身边的人:“她就是乐怀的那个养女?”
“是的,老爷子。”
“果然是虞媛的女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