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儿和貘宗从梦境里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比先前更加阴暗了许多。黑云密布下,究竟是时辰几何?桐儿可看不出来。
知止洞外面的那一片向日葵花田,已经吸引了不少魔众前来观赏。不过,他们眼中虽看着风景,嘴上却无比热闹地议论着今晚即将举行的一场婚礼。
桐儿和貘宗对别人家的八卦丝毫不感兴趣,他们刚想要绕过人群,却有只言片语飘进了耳朵里。
“我听说,这些向日葵啊,是那两个新郎官的朋友,送给他们的新婚贺礼。”
“不对不对,你许是听岔了。我听说,那两个新郎官托朋友种这些个向日葵,就是为了给公主做定情信物用的。”
“公主?”貘宗突然站住了脚,他转身问道:
“你们说的那位公主,可是弧娇公主吗?”
“嘿,这幻殇窟里难道还有别的公主不成?我们当然是在说弧娇公主了!”
“那么,敢问这位小友,你们口中的那两个新郎官是要和谁成亲?”
“哎呦喂,一看你们就是刚从外面回来,连这么大的事儿都没听说。也是你们赶巧了,正好现在去绮罗洞,还能向公主讨杯喜酒喝。嘿嘿……”
这个小魔头不怀好意的笑着。
貘宗却从他一脸的坏笑中看出来了猫腻。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瘦二,你本月初六晚上做梦,究竟踹了魔君几脚来着?”
“什么?!”
那个叫瘦二的小魔头满脸诧异。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又怎么知道我做了个什么梦?连日期都说的出来?
其实究竟是哪天做的梦,他早就记不清了。可是,他随即又想到:
我做梦这事儿,可没敢告诉过别人呀!这老头怎么这么清楚?他看上去像是颇有些道行,别是魔君故意派下来探口风的吧!无论是与不是,这事儿倘若传到魔君的耳朵里,那可就麻烦了!
也是这瘦二机灵得很,他赶忙觍着一张脸,说道:
“嘿嘿,哪有的事儿,您老尽瞎说。我瘦二做梦向来都是给魔君捧脚的!”
他故意把那“您老”二字说的极重,分明是在强调他瘦二认怂了。
听见他用了敬语,貘宗这才说道:
“哦,那许是我瞎说了吧。敢问这位小友,今晚的喜宴是怎么一回事呀?”
那瘦二一点都不敢再使坏了,他赶忙答道:
“您老听我慢慢道来。今日早些时候,这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了两个野小子,长相颇有些俊美,与公主那是一见倾心,二见动心。公主一高兴,就打算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要嫁与他们。为此,魔君大发雷霆,他已经下令,今晚的喜宴,谁都不准过去凑热闹。就在刚才,我们亲眼看见魔君的座驾打这儿经过,想是亲自朝着绮罗洞的方向去了。小的猜想,绮罗洞里现在八成已经乱成了一团。”
“哦,所以你们才没敢去喝喜酒,而是跑来这里赏花,是吧?”
“嘿嘿嘿,您老明见。除了和魔君成亲,甭管公主的新郎官是谁,我们也不敢讨这杯喜酒喝呀!”
其他魔众也纷纷附和说:
“是啊,是啊,万万不敢啊。”
貘宗点了点头,故作高深的样子。然后转身,从人群里退了出来,与桐儿边走边说道:
“看样子,你要找的那两个人啊,八成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咯。”
桐儿点了点头,也说:
“摊上这种事儿,也活该他们倒霉。不过话说回来,你先前不是说,这弧娇公主与魔君订有婚约吗?那她怎么说悔婚就悔婚,一点面子都不给魔君留?”
貘宗解释说: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魔君是个遗腹子,他还尚未出生的时候,老魔君已然仙逝,魔界顿时没了主心骨,便如同一盘散沙。那些个部族首领大多都想自立为王,却都没有足够的实力撑起他们的野心,也正是因此,老魔后和魔君才没能死于非命!”
貘宗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
“待魔君出世,老魔后便同她的娘家姐夫,订了这项婚约。借着姻亲的关系,也或多或少稳固了政权。本想着等魔君两万岁的时候,便让他们完婚的,可是随着这弧娇公主越发出落的亭亭玉立,她便越发瞧不上魔君的相貌了。”
桐儿不解地问道:
“这男女婚嫁之事,向来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弧娇公主的娘家就肯由着她这么胡来?”
“这事儿啊,弧娇公主的娘家还真是管不了她。你可知为何原定的两万岁完婚,可如今魔君都已经过了三万岁了,这婚事却依旧没影?”
“你又卖关子。”
“哈哈”,貘宗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那我就不卖关子了吧。弧娇公主的父母,在约莫一万年前失踪了!于是,她就代为管理她那一部族的事务,大权在握呀。”
桐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
“不过,她这一女同时嫁二夫的想法,也着实惊人。”
貘宗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她这是明摆了想和魔君闹翻呀!”
“倘若真是如此,你帮谁?”
貘宗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