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貘宗依旧闭着眼睛,用十分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
“早就和你说过了,走了,就别再回来了,这儿可没人待见你。”
这话,倘若是说与别人听的,那人多半会伤心难过的要死,可是春秋却不以为然。他用无所谓的口气说道:
“那又如何?反正小爷也不待见他们呀,哈哈。离开了这些年啊,小爷我算是想明白了,整个幻殇窟,除了貘宗你,谁也不值得我去对他好。”
“呵呵”,貘宗睁开一只眼睛,挑起眉毛,说道:
“说句你不爱听的,我啊,刚好也不爱待见你。”
说完,它又把眼睛给闭上了。貘宗想着,这天儿都聊成这样了,他也该识趣儿了吧。
可不曾想,春秋这些年在外面,别的本事学得稀松平常,这脸皮倒是比以前学得更厚了。
“诶~你我朝夕相处了好几年,小爷我一直都将貘宗你当作老祖宗一样伺候着,咱俩总归还是有感情的嘛。”
“哎哎哎”,貘宗赶忙打断他的话,怼道:
“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当年在雁归岛上修仙的时候,也曾伺候了岛主数百年呐,按理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嘛,肯定比你我之间的更加深厚。”
即使闭着眼睛,貘宗也能猜出春秋此时的表情,他现在肯定是满脸黑线,尴尬极了。
“咳咳”,春秋假意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
“那事儿吧,主要是岛主他不讲仁义,小爷我也是被逼无奈。你若不信,大可以现在出去打听打听,外面的人,谁还不说一句小爷我人品好?”
“啧啧啧。”貘宗摇了摇头,心说,不信!
“现如今,小爷我一个人在外面潇洒快活,一想起来貘宗你还独自留在这笼子里活受罪,我这心啊,可别提多难受了!”
貘宗又睁开一只眼睛,问道:
“要不,你也进来?”
“哈哈,貘宗真会说笑。这笼子又破又旧的,哪有外面好呀,是吧?”
“哼”,貘宗把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它瞪圆了双眼,很认真地说道:
“我若想走,谁也拦不住我!我若想留,谁也带不走我!这笼子虽旧,可我就是喜欢!若换个地方,该住不习惯了。”
“这还不好办么?貘宗若真喜欢这笼子,咱就把这笼子也一并带走。这知止洞里,只要是你喜欢的,咱统统都带走!如何?”
“行了,行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啊,就是恋旧,不可能跟你走的。再说了,你在外面倘若真的日子过的潇洒,又怎会带着伤回来见我呢?你啊,还是老老实实说句实话,故地重游究竟是为了什么?”
春秋摸了摸眼角上的伤,倒抽一口凉气,还真有点疼。看来啊,想骗走貘宗是不太可能了,他得想想其它办法。
“嘿嘿,要不总说貘宗你慧眼如炬呢,小爷我此番回来,主要就是想看看貘宗过得好不好。其次嘛,就是我有两个神仙朋友,不小心被阿大给甩进魔界的梦境里了,我得把他们救出来。”
“哦,那你来晚了,他们刚走。”
“什么?!”
春秋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哈哈,我是说,你要找的那两个神仙,刚刚才从我这儿出去。你若现在去追,兴许还能追上。”
春秋恍然大悟,合着刚才和弧娇公主一同出去的那两个男子,就是月疏桐的那两个朋友!真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进了弧娇公主的梦里。
一想到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春秋心里苦,嘴上却还得笑。
“哈哈,多亏了貘宗,我那位两位朋友才能脱梦,请受我一拜!”
说着,春秋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也不自称小爷了,他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个响头!
“啧啧啧”,貘宗眯着眼睛,狐疑地问道:
“我说你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也开始学好了?都能交到朋友了?”
春秋依旧跪着,义正言辞地说:
“我这人一向清高,不喜欢乱交朋友。可那二位不同,他们可都是正人君子,最是以德服人,与我一见如故,情同手足!为了救出他们,别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就连幻殇窟,我都敢重回!既然他二人的性命已被貘宗所救,那貘宗便也是我的恩人!请再受我一拜!”
说着,春秋又“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貘宗看他态度诚恳,不像是在说谎,便说道:
“你快起来吧。看你能学好,我心里头也高兴。你快起来和我说说,你是如何结交的那两位朋友?”
春秋站起身来,他脑子转得飞快,张口就扯起谎来:
“不敢欺瞒貘宗,我与他二人相识,全凭一个戏法。”
“哦?什么戏法?”
貘宗来了兴致。
“既然貘宗想看,那我就表演一下吧。”
说着,春秋从怀中摸出一颗核桃大小的透明小球,在手中抛起,又接住,然后他为难地挠了挠头。
“怎么了?”
貘宗满脸期待。
“得先找个人把这球抛给我,我才能变这个戏法。可这儿也没旁人呀。”
“哼,你把球给我,我来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