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椒、玉米、西芹、胡萝卜、土豆……这些菜,月疏桐在凡间都没有见过,她没想到用百尺教的法术居然种得出来。
月疏桐把这些菜从土里拔出来,仔细抖掉上面的泥土,才放进篮子里。这篮子,是她用藤条编出来的,还垫上了漂亮的花布。
可惜啊,种不出来牛啊羊啊的,要不然晚上吃火锅也挺不错。诶?这声音……是百尺的琴声?
月疏桐站起身来仔细听。微风摇晃着枝头上的树叶,沙沙作响,潺潺流水声与琴声相互唱和,似是一场生命的赞歌。
她提起篮子,寻着琴声向林子更深处走去。
她一边走还一边想着,这片林子也真是奇怪,虽说都是镜化来的假象,但也闻得到花香草香。也听得到树叶沙沙作响。还有这树干,摸上去都和真的一样。
走了没多久,她果然看到百尺在林子里弹琴。
百尺也看见月疏桐走了过来,他似乎有一点点惊讶。但他并没有说话,而是腾出一只手,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
月疏桐不敢说话,就站在那里看着,听着。她这才注意到,有一圈小火苗若隐若现地悬浮在半空中,正围着百尺慢慢地舞动。咦?百尺不是最怕火吗?
月疏桐正犹疑着要不要上前帮忙灭火,突然,琴声陡然拔高,那圈小火苗啪啪啪,竟长长了一大截。然后伸了个懒腰,展开了火红色的叶子,绽开火红色的花。月疏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看得真真切切,这……不是凤尾花吗?!
没错,这些花和她在乌平东坟前见到的一模一样,是她穿越前最后的记忆。
月疏桐愣在那里,篮子掉在地上,青椒、萝卜洒了一地。她想起墨芯曾经说过的话,她说,这花是她偷来的。难道说,竟是从仙界偷来的吗?
一曲终了,百尺将那些花儿收到手里,他走到月疏桐面前。
“疏桐姑娘,你没事吧!”
月疏桐缓过神来,她怔怔地看着百尺手里的花,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以为她早就忘记了。原来,那些痛,因为痛得太深,一直藏在记忆里,如今过了二百年,再被硬生生地挖了出来,竟仍是如此的痛。
月疏桐终于承受不了,她晕倒在了百尺的怀里。
“疏桐姑娘,疏桐姑娘!”百尺轻轻地摇晃着她。他不知道月疏桐为什么能走进他的结界,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晕倒。他只知道,怀里的这个女人,打从他第一次在湖边遇见,他就喜欢上了她。可是,她喜欢的是翔刃吧。
百尺常常会想,即使翔刃有婚约在身,但如果她心里装的是翔刃,又怎会再装得下他?
他施了一个法术,变出一根薄荷叶,嫩绿嫩绿的。他轻轻地将薄荷叶放在月疏桐的鼻子下面。
薄荷最是醒脑,月疏桐悠悠地醒转过来。她看见百尺焦急的神色,又发现自己竟不堪地躺在百尺的怀里。她赶忙站起身,羞得面红耳赤。
“疏桐姑娘,你还好吗?”百尺忧心忡忡地问道。
“我……我还好。对了百尺,那些,是凤尾花吗?”
“是凤尾花,你怎么知道的呢?”百尺感到困惑,这凤尾花,怕是十几万年都不曾开过了呢。许是翔刃和她说过吧。
“说来话长。”月疏桐只对翔刃和鹏鹏说过她的事,她不确定那么离奇的过去亦或未来,还有谁会相信。
“这些花是你种出来的吗?”
“嗯,你喜欢的话,送给你啊。”说着,百尺双手把花递给她。
月疏桐吓得连连往后退。
“不,不,我不要。”
百尺并不知道月疏桐对这凤尾花是又好奇,又恐惧,他以为月疏桐只是不愿意收他的花,他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你拿着就是了,我还可以种出很多呢。”百尺轻轻抬起月疏桐的一只手,把花放在了她的手里。
没有刺眼的光芒,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它只是一束花,一束既平凡又不凡的花。
月疏桐渐渐放下了恐惧,关于这束花,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知道答案。她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怎么问。
“嗯……百尺,这花在仙界很常见吗?”
“据我所知,自从我母亲去世后,凤尾花就绝种了。”
“绝种?”那她手里拿的是……
“嗯。这凤尾花本就是当年鸟帝与凤后大婚的时候,我母亲送给凤后的贺礼。因为种这花的法术是我母亲独创的,所以自她仙逝后,十几万年了,再没有人能种出这凤尾花。今日,我在此处弹琴,回想起昔日母亲常常弹奏的曲子,便想弹着试试,这才发现,原来这曲子和祖琴,便是我母亲的法术。”
“原来如此,那你可知这凤尾花是一副灵丹妙药吗?”
“这个……从未听说。不过,我神植族里就数我母亲的医术最是高明,许是这花真有何妙用也未尝可知。”
“嗯……那……嗯……”
“你想知道什么?问就是了。”
“这花能不能让人穿越?”
“穿越?何为穿越?”
“穿越就是……我打个比方哦,能让人从现在回到过去,或者是从现在去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