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月菀这话说的,从里到外都没安好心。
哽得德妃一下子就住了嘴。
“这才乖嘛。”佟月菀就像逗宠物似的,见它听话就夸两句,奖励一下,“虽然不知道乌雅大人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都是后宫的嫔妃了,这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德行可得好好改改。”
说完,佟月菀还壮着胆子拉了孝庄站队,“老祖宗,您说是吧?”
孝庄的眼底总是很深沉,充满了她几十年来历经五朝的所有智慧。
当她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如同山岳一般的压力总是会让对方失去继续对视的勇气。
可是今天她认真地看着佟月菀,却见她满面笑意,仿佛不是在面对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而只是家中的一位亲近的长辈。
罢了,罢了。
孝庄暗自摇了摇头,不过是家中小辈的几句争执罢了,她一个老婆子插什么手呢。
“皇贵妃嘛,在没有皇后的时候就是副后。何况哀家听着,方才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呀。”
孝庄的眼神落在德妃身上的时候,她只觉肩上一沉,微微颤抖起来。
——是她过于自大了。
她以为胤祚是与其他阿哥们不同的,反而被之前的风光蒙蔽了她的眼睛。
更何况,她对着皇上撒娇或许有用,但是面对着这群后宫女子,又有什么用呢?
太皇太后?她偏心眼也不是第一天了。
德妃咬紧牙关,收起了毫无用处的眼泪,低头示弱道:“是臣妾迷怔了,还请太皇太后和皇贵妃娘娘见谅。只是……臣妾的阿玛一切都好,还请皇贵妃娘娘收回方才的话!”
一直在旁边吃瓜的安嫔嗤笑了声,“做了晦气的事儿,还不让人说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呢。”
坐在她旁边的端嫔扯了扯安嫔的袖子,示意她少说两句,免得引火烧身。
安嫔虽然出身极好,但她现在不过是区区一个嫔,位分远高于她的德妃立马反唇相讥,“安嫔什么意思?莫非是在诅咒本宫的阿玛不成?!”
哟,德妃这是以为说几句恐吓的话就能吓到她了吗?
安嫔骄傲的下巴仰得更高了,“难道我说错了?今天可是太皇太后召集了后宫妃嫔来冰嬉的好日子,就你一个人在那边抹眼泪,晦气!除了是你家里头有人出事了,否则我竟想象不到,还有什么情况会让咱们素来温柔得体的德妃娘娘当众掉眼泪呢。”
说完,安嫔还不怀好意地看着德妃,“除非……你是觉得今儿这活动不好?”
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在把她往绝路上逼!
德妃眼睛通红,精心保养的指甲深深地扣进肉里,带来了钻心的疼痛。
小不忍,则乱大谋!
想通这一点,德妃正准备低头将此事敷衍过去,没想到身旁却忽然传来一声哭喊。
六阿哥胤祚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衣袍,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安嫔,“你凭什么欺负我额娘!你再敢多说一句,小爷就要将你凌迟!!!”
【!!!!!】
【卧槽卧槽?这孩子才几岁,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要说诅咒安嫔死也就算了,他居然开口就是凌迟??这也太残忍了吧?】
【不不不,前面的你的关注点歪了!哪里是六阿哥让人凌迟而死的问题,而是这么小的孩子,他从哪儿知道的凌迟这种酷刑啊!!??】
毕竟凌迟也就是所谓的“千刀万剐”,是最残忍的一种死刑。
行刑时需要在罪犯的身上一共割上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并且要在最后一刀,也就是第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的时候将罪犯刺死,这样才算是凌迟成功了。
这种残酷的刑罚一般针对的是死刑犯,那么一直养在深宫的,年幼的六阿哥又是从何处得知的呢?
六阿哥的这句话实在是太过骇人,引起了在场众人,包括直播间观众们的一片哗然。
而德妃,她的脸色已经白得失去了血色。
包括六阿哥的养母荣妃,也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以退为进,自证有错,哭着道:“虽然胤祚最爱跑去永和宫整日整日地陪着德妃,但是臣妾没能教好胤祚这孩子,实在有错,还请太皇太后降罪。”
不是,她从来没有在六阿哥面前说过这种话啊!怎么好事儿轮不着她,反而次次都因为六阿哥而受到了牵连?
他就是个丧门星!
是个祸害!
不行,她得想办法把六阿哥从钟粹宫弄走,否则他以后再有这种事情,牵连了她的胤祉,那可如何是好?
“胤祚!闭嘴!胤祚!”
德妃慌乱地捂住了胤祚的嘴,不让他再发出任何的声音,抬头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孝庄,“太皇太后,胤祚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随口乱说的,求求您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啊……”
原本满脸笑容的孝庄早已掩去了表情,眼神冰冷地盯着德妃和荣妃。
“苏茉儿,六阿哥身体不适,你且带他去休息吧。”
一贯都是带着慈祥笑意的苏麻喇姑第一次收起了笑容,强硬地从德妃怀里将六阿哥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