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正殿。
佟月菀坐在上首,惠妃坐在左侧,卫庶妃坐在右侧。
三人之间形成了一种三角之势,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佟月菀扫了一眼惠妃,明知故问地问她:“惠妃这会儿怎么有功夫来本宫的承乾宫了?”
惠妃也在偷偷地打量着佟月菀呢,见她脸色苍白,皮肤和嘴唇都毫无血色,显然是刚刚遭受了一番打击,心中顿时窃喜,表面上却皱着眉头一脸担心的样子。
“臣妾是听说,”她扫了一眼对面的卫双姐,“八阿哥昨日里受了伤,还挺严重的,故而今日特意来探望一番。”
惠妃说完,她身后的甘芷捧着一只锦盒出来,惠妃笑道:“这盒子里是一只老参,对滋补身体那是极好的。臣妾也是当额娘的,只希望咱们八阿哥能尽快恢复身体呀,免得卫庶妃也跟着伤心憔悴。”
毕竟卫庶妃往后是她的人,这样的倾城之貌,可得好好利用才行,万万不能损伤了这张脸呀。
这个时候的惠妃还不知道,康熙已经将卫庶妃和胤禩的小把戏看得清清楚楚,她就算给卫双姐包装得再漂亮,他对于这样的草包加自私自利的小人都很难提起兴趣了。
佟月菀靠在宝座上,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慢吞吞地说:“惠妃有心了。卫氏,此乃惠妃一片心意,你就好好收着吧。”
她往打开的锦盒里头瞟了一眼,不过是根普通的人参,绝没有百年之龄,瞧上去大约也就是个二三十年,并不怎么值钱。
更何况,对于惠妃的身家来说,拿出这样的人身来,纯粹是在恶心人。
显而易见的是,卫双姐在惠妃的心里,也就只值这点东西了。
胤禩这会儿已经被抱去耳房里休息了,倒不是佟月菀还有多心疼他的伤势,纯粹是他这会儿不适合露面罢了。
于是一个人孤身作战的卫双姐十分紧张,一双纤纤玉手将帕子绞得不成样子。
突然听到自己被点了名,卫双姐惶恐地站起身,向惠妃行礼道谢。
“多谢惠妃娘娘的关心,妾代八阿哥与您道声谢。”
惠妃仔细观察了一番两人的神色状态,觉得自己的计划应该进行得挺顺利,嘴角的得意便怎么也压抑不住。
“皇贵妃,臣妾看卫庶妃坐立不安,许是在担心八阿哥的伤势,不如您就允了她告退,去照顾八阿哥吧。”
这显然是有话要和佟月菀私底下说。
佟月菀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卫双姐身子一颤,站起身来告退了。
等卫双姐的身影消失了,惠妃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皇贵妃,听说卫氏和八阿哥诬告是您对他下的手?”
佟月菀动作一顿,看向惠妃:“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惠妃打了个哈哈,将这话题模糊了过去,转而道:“臣妾自然是不相信八阿哥所言的,皇贵妃这般人物,乃是后宫之表率,众位阿哥格格们的额涅,疼爱八阿哥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佟月菀侧着身子倚在宝座上,一只手作为重心支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惠妃表演。
“是呀,本宫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罔顾人伦的下作事情来。甚至,本宫可以立下毒誓,若此事为本宫所为,便遭受天打五雷轰!”
越听到后面,惠妃的脸色越发扭曲起来。
她当然知道事情不是佟佳氏做的,但是听她发的毒誓,惠妃就全身不得劲,忍不住看了一眼外头的天空,生怕长生天听见了佟佳氏的誓言,万一一个显灵了,那天雷会轰在她的天灵盖儿上。
惠妃的脸上堆出一个勉强的笑来,强行转移佟月菀的注意力,“臣妾有些想法——皇贵妃您看,您对八阿哥再好,可他为了一己私欲,却能对您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臣妾私心觉得,八阿哥已经不适合留在您身边了!”
“哦?”
佟月菀颇有兴趣地看向惠妃,问她:“那你觉得,本宫该如何处置八阿哥?”
以为自己说动了佟月菀,惠妃心里激动得不行,嘴上一副老实样子,“照臣妾的想法,或许,您可以找个信得过的妃嫔,令她来看管卫氏和八阿哥。如此一来,您既能将他们母子二人掌握在手掌心里头,同时,又不会再对皇贵妃您的千金之躯产生影响。”
见佟月菀没什么表情,不像是认同她说法的样子,惠妃娇笑了两声,给自己打起了圆场。
“当然了,这些都是臣妾的一些想法,也是因为关心皇贵妃您的康健,便多说了几句——若是有不当之处,还得请您指正呢。”
佟月菀勾了勾嘴角,“惠妃言重了,本宫倒是觉得你这法子不错。毕竟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继续养在承乾宫里头,本宫这心里头呀,也不舒服。”
紧接着,佟月菀就将惠妃最想听见的话题抛了出来。
“那依你之见,本宫该将卫氏和八阿哥交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