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语气实在过于狠厉,惊得两人都停住了脚步。
张家媳妇回头,装作一副凶样地瞪向燕之初,“干什么?!”
男人眸底满是冷意,冷冷地看向两人,“我说,道歉!”
张家媳妇哟了一声,鄙夷地看着他,“我骂的是她,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真是这女人的姘头?”
燕之初走到两人面前,睥睨着他们,身上散发的强势气场吓得张家媳妇退后了一步,咽了咽口水,“你敢动我们半分,明天我就能让你火!”
“现在网上可是对家暴男痛恨至极的。你信不信只要视频一流出,你的生活照、私人手机、地址都会被人肉在网上,到时候你就死定了!”张家媳妇得意着威胁他。
对付这种蛮不讲理的泼妇,硬杠是没用的,她反而还会蹬鼻子上脸。
姜甜阴着脸,张家媳妇向来嘴巴大,今天她若是忍无可忍对她做了些什么,明天这女人就能随便散播她的谣言。
她租的这套套间处于城中村——繁华的城市中围起来的最为贫困的地方,这里充满了狭隘、自私与黑暗。
住在周围的住户只管八卦,才不管谁对谁错。
但凡有一句关于自己的绯闻,就能发展到整片区里的人都能听见。
所以她只能一忍再忍。
姜甜闭了闭眼,想起钟姐昨天晚上给自己预支的工资,算了算勉强还能租一处比较好的地方。
她再也受不了这家人了。
姜甜伸手,想要去拽着男人离开,他却杵着不动,一双黑眸定定地盯着张家媳妇,笑容有些渗人。
“姘头不姘头的先不说,哪有您这克夫的名声响亮呢?”
“我和我女朋友正常交往,适当的年纪到了住在一起培养感情不为过吧?倒是这位阿姨,因为这个搬了很多次家了吧?”
听到“克夫”这两个字,张家媳妇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万分惊恐地瞪着燕之初。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扯开嗓子骂人,拽着张晓雯的手,二话不说就回了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仿佛门外的是什么沾染不及的怪物。
回到屋里,男人的脸色还是臭臭的,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样子。
看张晓雯和她妈的反应,大概率这是真事儿了。
以前张晓雯天天在她面前炫耀她爸对她有多么多么好,又买了多少好看的裙子给她当礼物......没想到只是营造人设——营造一个已经完全不存在的人。
若不是今天这事儿,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姜甜稀奇地看他,“你怎么会知道张晓雯她爸爸死了?”
燕之初看了她几眼,“我刚才仔细地观察过,那女人手上有戴过戒指的痕迹,再加上她在门口嚷了那么久,都没见她老公出来调和,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她老公死了。”
姜甜嘀咕着道:“可是平时我在家里也能听见她经常和她老公吵架啊......”
男人笑着刮了她的鼻尖,“你是不是忘了有种东西叫录音器?”
“应该是那女人将她老公生前的声音录了下来,在家里循环播放。”
他勾了勾唇,“放心,她明天就会搬走的,不会再来吵你了。嘴碎的人最怕的就是对自己的流言蜚语。”
闻言,姜甜微微一怔,诧异于他不再像是在那个时代的睚眦必报的性子,有些不习惯起来。
“你怎么突然......脾气变得这么好了?”
她又瞅了他几眼,“倒不像是你了。”
燕之初笑意更深,捏着她有些肉乎乎的小脸,眸色加深,“有时候报复一个人不仅仅是采取暴力,心理战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顿了顿,男人神情又变得落寞,巨大的落差感向他袭来。
“是我不够强大,连这点小事都保护不了你。”
“没关系呀!”姜甜投入他的怀抱,语气俏皮地道,“这种事我经历得多了,早就习以为常啦。”
男人的心骤然缩紧,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垂眼盯着她看,满眼都是心疼,抚着她满头黑发,张了张嘴,却自知说再多的话也不过是空话。
他低下头,重重地亲了一口她的唇,仿佛在告诉她:自己一直在。
两人又黏糊了一会儿,姜甜才抬头故作生气地问他,“今天早上干嘛去了?没盯着你一会就给我带回来烂桃花?”
燕之初看着她笑,“吃醋了?”
“对,就是吃醋了。”
姜甜的这番直白不扭捏,顿时让男人更住了。
瞅着她毫不掩饰爱意的眼睛,燕之初嘴角微勾,噙住她的唇细细地吻着,“没有桃花,只有你。”
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没带钱才惹上的一笔债。
闹了这么大的乌龙,连半点吃的都没给她带回来。
不开心了。
姜甜抬眼看他,一双大眼睛骨溜溜地转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该不会是因为没带钱吧?”
男人的脸瞬间臭了,低声哼道:“怎么可能?”
戏谑地盯着他看了又看,姜甜才从柜子里拿出那个钱袋,塞到男人手里。
“这是老板预支给我的工资,你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