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刚上勤,怎么就又歇了?
是等不及想再去玩玩儿那个面纱了吧。
那幻境也是有意思,居然能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如果不是藏雪宗的那几位前辈明言那只是虚幻,我怕是真的会永远地陷进去。”
“废话,老子打生打死,那可不就是累着了,年轻人给他们一些锻炼的机会,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咱们过去不也是一样做过来的。
这叫丰富人生阅历,阅历懂不懂!
走走走,先喝酒去。
天还早着呢就想着做梦。
你也没好多少!”
结伴的兵士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拽着另一人朝着城内走去。
玹溪的城门总共有六扇。
此处并非是人流做多的一处,哪怕从早到晚,能遇上个几十个人,就已经是稀奇事了,所以一时半会儿少两个人看守,也算不得什么。
毕竟……
这数十年来,也都是这么过的。
在他们的身影背后。
那些骸骨正逐渐分崩离析。
细碎的残渣以风为媒,涌入了城中。
……
病疫来得悄无声息。
在所有的生灵都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安逸的时候。
就仿佛是一块雪白的画布上被突兀地泼上了一片黑墨,令人猝不及防。
“戴上面纱,快戴上面纱!
只要戴上了面纱,病疫就不可能侵蚀我们分毫!
这是王爷流传下来的力量。
是藏雪宗的大能为我们准备的智慧。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
这面纱果然就是和我们密不可分的存在,那些外来人还看我们有些奇怪,我看奇怪的是他们!”
“封闭城门,隔绝一切生灵的出入!
从现在开始,不允许有一只蚊蝇进入!
外边想必早已是被病疫肆虐。
现在能活下去的只有我们。”
“四十余年的病疫卷土重来,这一回决不能重蹈覆辙!”
“监天司在筛查病疫来源,还请诸位减少外出。”
“我们会确保每一位生灵的安全,避免每一次的死亡!”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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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相信监天司,相信我们的王爷,相信藏雪宗。”
呼声盖过了别的声音。
穿着黑袍的人取代了街上的行人,开始于空寂的四方游荡。
如是一天、两天……许多天过去了。
生灵在迈向死亡。
这是一个趋向于加速的过程。
起初只是某个人突兀地咳血。
随后那个人咳得几乎将自己的内脏都要吐了出来。
苦涩的药就像是喝水一般灌到那个人的喉咙里,可死亡的脚步却并未得到一点牵绊。
直到那个人死去之后,获得的也不过是累累白骨。
“一切都会过去的——”
“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生灵死亡!”
“染上病疫的只是少数,还请诸位切莫外出!”
活着的生灵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整日战战兢兢地看着窗外来往的黑色人影。
那些人都是监天司的修士,专门负责巡查城中一切。
若是遇上了染上病疫的人,便会将其带走。
十五天。
十六天。
天气转暖,仿佛有阳光自天穹的云雾当中照射下来。
虽然那只是一种幻想,但仍旧令人暖心,或许……会结束的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某个生灵这般想道。
然后下一刻。
门外传来了粗暴的敲打声。
……
“生灵在迈向死亡。”
姬轩将手中的青铜古灯收起。
一脸严肃地看着那个纤柔的少女。
这已经是他十多天来说的第七遍了。
但眼前的少女却总是没能够改变心意,纵使早已知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沽溪城的沦陷你也看到了。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够阻止的。
生灵在迈向死亡,而你却什么也做不了,你也不可能做到。”
“可、可是大人不是也说过,这些都是平溪的百姓!”
少女银牙紧咬。
面色已然是带着几分惨淡。
三天前她亲眼目睹了一座城池的灭亡。
而其灭亡的原因却不是来自城外的病疫,而是来自城内的乱象。
她并不清楚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能知道的也仅有姬轩轻描淡写的一句‘城内有特殊的阴气正在汇聚’。
“是啊,这些都是平溪的百姓。”
姬轩长叹一声。
在病疫未曾扩大的时候,他亲眼见证了那些原本生活在乌農镇的生灵的末路。
五瘟神完全有实力在瞬间要了他们的性命。
但祂却没有这么做。
而那些已经染上病疫的生灵,他们也并非死在病疫之下。
反倒是先一步死在了自己的同族手中。
“那些渴望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