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孟湖瞳孔一缩捏紧了拳头……回身对眉头紧锁的皇子信使抱拳说道:“尊使,今日老夫这金盆洗手的寿宴,怕是要染血腥气了!不过……能用这条性命为皇子大人效力为朝廷效力,也算是值了!只不过……门人弟子还有老夫的家眷无辜,老夫若有不测还请尊使出面保得他们一条性命!”
说罢,这老武夫神色落寞一躬到地、眼角都湿润起来。
桌上的剩余几人一起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这名五境修士皇子特使,顿时让他感到有些如坐针毡一般……心下不由得暗骂这老家伙以退为进,这是在逼着自己出面保他了!
这名修士站起身来走到钱孟湖的身前将他伸手扶起,嘴上说道:“无妨,大不了本使直接露面就是了!有些事情、就算仙门也不会有什么能随意给人定罪的证据和理由,实在不行交几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出去交差也不是不行……明白了吗?”
钱孟湖老泪纵横点头谢道:“多谢尊使,多谢尊使冒险出面相救!老夫此生一定肝脑涂地为皇子大人效力啊……”
宽敞的大院子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假山凉亭小桥流水的景致,青砖地面上还有回廊客房里面摆了足足有近百桌宴席。
菜肴也没有多精致,不过鸡鸭鱼肉大碗酒水自是不缺,一个个弟子仆役流水价一般将一大盘一大盘的菜肴和一坛坛酒水往上搬。
几个野俢修士和一些小门派的仙师都进了几间精致的客房里面落座,和那些粗鄙武夫分开入席。
剩下来赴宴的几个大武夫全都是各自聚拢一批故旧好友开怀豪饮满院子的热闹。
一个有些眼色的知客弟子一见两个眼生的小仙师到来赶紧走上前来抱拳施礼,然后询问一下有无熟人,剑奴随意说没有……这青年又殷勤的把二人邀请到一处回廊小亭之内的雅座,里面只有几个白源郡的文官入座。
几个官员起身施礼,然后众人落座。
吕不烦看了看桌子上,比起外面的大鱼大肉这里的菜肴倒是多了一些鹿肉河鱼野鸡山兔的野味,菜蔬也整治得干净素雅、旁边还有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婢斟茶倒酒。
剑奴不需进食,神色冷淡只是四下打量着众生态……吕不烦则是满肚子不安和心思也是无心举著。
几个本就有些拘谨的文官见状更是小心,一些有眼色的觉得有些不对,悄悄地就借着尿遁离开了此处。
不一会儿,四五个文官居然全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有些呆兮兮的侍女在这里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这样倒也清净,你肚子不饿吗?”
剑奴把玩着一只酱色瓷杯微笑着问吕不烦。
吕不烦摇了摇头,想了想、又干脆伸出手抓过一只清蒸的壮鹅撕下肉来蘸着酱醋碟子吃了起来……“嗯……听你的先吃饱了再说吧,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也能有力气!”
剑奴嗤笑一声:“打也轮不到你这个四境武夫来出手,你可知道、这武庄不大,可里面的江湖武夫……”
吕不烦咽下一口酥烂的鹅肉接口说道:“至少有六境武夫三个,五境的七八个!四境的二三十个……下三境的估摸着得上百人了!”
剑奴愣了一下:“你这观人境界的本事也是你那野俢师父教的?你的剑道还没有真正入门,哪来这么敏锐的查探力?”
“天生的吧!”
剑奴哼了一声:“藏拙?你有什么值得藏的……”
一阵喧哗声传来,钱孟湖带着几位贵宾现身而出对着四面八方躬身施礼:“老夫钱孟湖有礼了!老夫今日退隐江湖金盆洗手、又适逢六十花甲生日,在此设宴恭请诸位莅临,招待不周在此谢罪了!”
院中众人尽皆起身回礼,咋咋呼呼的回应道:“老英雄客气了……这是大喜的日子,我等自当前来贺喜……”
“老门主老当益壮,到了何时都是我白源郡的武林邸柱啊!”
“恭喜老门主,福寿绵长武道修为更上一层楼!”
几桌雅间里面的酒席宾客也各自举杯对钱老庄主遥遥相贺,一时间欢声雷动贺词如潮,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突然,敬了一圈酒水的老英雄钱孟湖回头笑盈盈的看了一位身着墨色长袍的中年修士一眼。
中年修士皱了皱眉,还是对四下里拱了拱手……
众人知道这怕是今日金花门宗堂武庄最尊贵的客人了,一时间静了下来全部看着这贵宾到底要说些什么。
原本不想轻易表露身份的信使流露出五境仙师的强大气息,众人顿时肃然起敬。
“诸位,贫道邹清!自大晋京城而来,奉大晋皇子殿下之命来给钱老门主送上一副寿字!南疆大乱之时,老门主忠义豪气率领不少弟子下山助朝廷大军平叛,事后拂衣而去不贪名利……堪称武人楷模!”
说罢,这邹清仙师一抖手腕、自袖子里的芥子物中取出一副三尺书画立轴打开,一副寿字倒也书写得纵横大气,还落着一方朱红色的印章。
宴席之上的众人一时间各个拱手相贺,把个老英雄钱孟湖夸的呵呵直笑对四下拱手回礼。
有眼尖的瞥到那方印章落款刻的似乎是枚仲月秀风的四字闲章,低声和周围的人一询问……顿时更加对钱老英雄多了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