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过离谱了,日向合理短暂地沉默住。
松田阵平瞥了他几眼,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我推测他们失败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话题,起码比刚刚那句离谱的话好接多了,日向合理踩着这句台阶下来,顺势询问,“为什么?”
他看向松田阵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脸上的神情,思考这位警官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警方的行动都是秘密的,哪怕‘FBI今晚有大行动,要围剿黑色组织’,又或者是‘FBI今晚有大行动,要被黑色组织围剿’,松田阵平都是不能说出来的。
对方可以和同事勾勾搭搭窃窃私语低声讨论,也可以指指点点哈哈嘲笑FBI是一群蠢蛋,更可以握紧拳头捶桌子说‘可恶东京是我们的地盘才对啊!’,但是对非警方人员的普通民众,是不能说的。
现在,对方和他说这些‘猜测’,其实已经在违反警方的原则了。
……当然,对于相当大一部分的东京警方来说,他们根本没有原则。
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松田阵平,他虽然是爆炸物处理班的,但能力素养、作风习惯,已经很‘搜一’了,是那种一提起来就会令同事敬佩的精英警官。
那么,对方是以什么心态,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和一位无辜的东京民众说这些‘猜测’的?
不好奇,他只关注原因。
日向合理打量着这位敏锐的直觉系警官。
直觉系警官也打量着这位敏锐的直觉系未成年。
他们彼此打量了一会儿,松田阵平才用轻松的口吻道:“嘛,当然是因为那个黑色组织太强大了。”
“只靠FBI,是绝对不可能将他们全部绳之于法的,他们估计根本没有搞清楚水面下的庞然大物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现在,”他看着日向合理,脸上的微笑收敛了一下,“已经到了如果FBI能轻松将黑色组织的成员们绳之于法,就是在侮辱一些人的程度了。”
侮辱之前那些像是飞蛾扑火一般,为了正义而献身的人们。
那些人有些是普通的民众,有些是东京警方,有些是MI6,也有些是FBI,甚至,还有些是原隶属于黑色组织的组织成员。
比如那对宫野研究员。
“是吗?”日向合理不动声色地反问。
周围路过的人太多了,时不时就有人蹦蹦跳跳地跳下台阶,也有人好奇地打量过来,所以他又把低下头,把下半张脸藏在膝盖和手肘间。
他补充自己的反问,“松田警官对我说这些,不要紧吗?”
黑色组织成员理直气壮地如是道:“我是无关案件的不相干人员吧。”
松田阵平坐起来了一点,他推着墨镜,做出明显的沉思动作,语气也变得迟疑起来,“哎……?好像是哎。”
“糟糕,居然向本案无关人员透露了案情。”
“糟糕糟糕糟糕!”
他用非常一本正经的拙劣表演,苦恼地发出询问,“我不会要被扣工资了吧?还要加班补偿?哦不对我的加班档期已经排满了,不能再加了,那还好那还好。”
这是需要‘那还好’庆幸的吗?
日向合理:“。”
他静静地看着下面这只大型犬一本正经地咬空气。
“可恶,小日向干嘛用这种‘抓到你的把柄了哦,松田警官要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替我做违法的事,当我在警方里的线人,不然我就向警方揭发你居然违规操作,把你刚捂热的职位撸掉!’的表情看着我?”松田阵平谴责。
重点:违法的事,当警方内部的线人。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样的人,才需要警方替自己做违法的事,当警方内部的线人呢?
毫无疑问,是黑色人员。
日向合理继续静静地凝视着这位欢快咬空气,在危险边缘反复试探的松田阵平警官。
“糟糕,变成‘要不要灭口’了,”松田阵平嗅了几下,立刻低头认错,“抱歉把读到的表情信息直接说出来了,但是我是犬类耶。”
日向合理:“?”
“犬类,就是这么直白啊,”对方格外理直气壮,“读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管人类的态度怎么样,就算是把危险物品扔过来,下一次,也还是会摇着尾巴走上去。”
“你说对吧,汪?”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犬类就是这样,哪怕人类对他又打又骂,他也会在再次见面的时候走上去,想要靠近人类,哪怕惧怕上次的不愉快,也顶多是夹着尾巴、犹犹豫豫地试探,是不会放弃‘向人类靠近’这一行为的。
日向合理:“……”
他陷入沉思。
他简单思考。
他艰难运行。
最终决定放弃‘跳进对方的逻辑,被熟练这套逻辑的对方一招’这件事,日向合理友情提醒,“抱歉,松田警官,你是一只人。”
不是真的犬类啊!
现在这种低眉顺眼的‘唉,没办法,谁让我是听不懂人话的犬类呢?根本听不懂你在拒绝嘛,那我扑上来开餐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提醒完毕,他又立刻补充,“如果你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