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亭内---
宁清妤一身狼狈,被血染得红绿相间又湿漉漉的衣服,头发乱糟糟,还夹着几片树叶。
而此时齐云珩已经换上一身天蓝色杭绸袍子,袖口领子绣着银色流云滚边,长若流水的青丝用一根细雕的白玉簪束起,气质清冷又高贵,像是谪仙一般。
“主子,银针。”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齐逸就寻来了银针。
“效率还挺高嘛!”
那是,小爷我可是第一护卫,某人在心里自恋。
宁清妤接过银针,取出最细的几根,在蜡烛上炙烤一遍。
“脱衣服。”她努努嘴,示意齐云珩。
“你一介女子,居然要一个男人脱衣服,不知羞耻。”齐逸不可置信,怒目圆睁,仿佛自己要把他的主子生吞了一般。
“我要给他施针,不脱衣服怎么施针?”宁清妤无语凝噎。
这个齐逸怎么搞得她像个女色狼,就想贪图他主人的肉体。好吧,虽然她刚刚确实是色了一点......
“齐逸,先出去守着。”说罢,便开始褪去衣袍。
齐逸欲哭无泪,主子居然因为这个女人赶他走!
等他坐好,宁清妤走到他身后,准备从背上的几个穴位开始施针。
“你最好...别搞什么花样。”他闷了闷声道。
“放心吧,我是有医德的好嘛。”
她定了定神,开始在他背上的几个重要穴位插针,之后又转到前面,在他健硕的胸膛上也扎上几针,最后是头部。
抑制蚀骨之毒,过程很是复杂,必须一刻钟换一次针,这很考验医生的体力和耐力,因为时间太长。
一个时辰后--
“呼--”
收回扎在齐云珩身上的最后一根针,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好久没施过这么长时间的针了,她现在整个手都是抖的。
“好了?”齐云珩转头问。身上的痛意确实有了明显的好转。
“嗯,这次毒发暂时抑制住了,但是要根治的话,需要很多药材。”她一边将银针收好,一边回应道。
“就是说,你会解这个毒?”
“当然。”
“帮我解毒,条件随你开。”他定定地看着她。
他想,萧名逸还不知何时能到,自己能否撑到那时候......
“这个嘛...好...好说。”
磕磕巴巴说出一句话,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浮,越来越痛,眼睛也重重的,睁不开了......
只见宁清妤身子一歪,就要向亭子边的石阶倒去。
“喂,醒醒!”
齐云珩眼疾手快,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个跨步,伸手揽住正要倒下的女子。
“疼...好疼...”
她身上青绿色的衣裳早就被血水染得不像样,瘦弱的身躯看起来显得很无助。
额头全是虚汗,苍白无色的面孔,正艰难地喘息,颤抖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呢喃着。
她为了帮他抑制毒发,竟忍着一身伤到现在,齐云珩心里隐隐有点动容。
“疼...哥哥...救我...”宁清妤迷迷糊糊,仿佛看见自家亲哥哥。
齐云珩看着她这般模样,突然就触动内心那根弦。
“小哥哥,我疼,我好疼......”
想到曾经在那深山的小团子也是这般可怜地呢喃,抓着他喊疼。
想着,他竟鬼使神差地伸手将这受伤的女子抱起,身体竟没有抵触的感觉,他也有点不可思议......
“世子,您......”守在外头的齐逸皱了皱眉,一脸不可置信。
主子抱女人了!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回竹屋。”不多说任何言语,抱着宁清妤便往回走。
夜深人静,四下里漆黑如墨,从荒凉的林中小径穿过,走到尽头,看见一座清雅简净的竹屋,门口掩映着几丛修竹,随风婆娑,飒然作响。
“热...好热...”寂静的屋子里时不时传出一声呢喃。
“主子,她不会死吧?”齐逸问。
宁清妤眼睛紧闭,整个人看起来痛苦不堪,脸色苍白得吓人,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因为发热,一直在出汗,新换的衣服又湿了大半。
“伤口太久没处理发热了,死不了。”齐云珩将一块湿布放在她的额头。
“她不是还受了内伤。”齐逸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把仙芝丹拿来。”
“主子,你要给她用这么贵重的丹药?咱可就剩三颗了。”齐逸心疼地说。
这仙芝丹是萧公子给自家主子以防万一,救命用的,如今要用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身上,主子不心疼,他心疼啊!
“齐逸,你最近话越来越多了。”齐云珩淡淡地说道。
“属下不敢,这就去拿。”只见他语毕一溜烟跑得老快。
他再待下去,只怕主子下一句就是:到肃严门待一个月。
肃严门简直是每一个护卫和暗卫的噩梦!喂下药后,齐云珩留了护卫齐珊守着,便去了书房。
书房---
“世子,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