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泽谦恭迎母后回宫,五台山一行,母后辛苦了,不知娘娘感觉如何?可有收获?”
皇上拾阶而下,道路两旁跪着的是乌鸦鸦的臣子,他站在太后的面前,半抬着手,微微颔首。
顾念让位,太后将手轻轻抬在皇上的手肘上,中气十足地说道:“皇上有心了,五台山一行,有皇后伴在哀家身边,哀家真是万事顺心顺意,你娶了一个好媳妇!”
皇上手一顿,从太后的身上慢慢看向顾念,他看着顾念身上的华服,对比着他身后的后宫之人,好像只有她,穿出来那股大气磅礴。
倒显得他身后的妃嫔,一股子小家之气,不免多看了顾念几眼,今日的皇后,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仿佛昔日的敌视与怒意,都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也让他在心中,重新定义了一下皇后的威严。
见皇上侧头看她,对着他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请起,一路上辛苦了……”还要再说些什么,欲吐出来的话,还是吞进去了。
皇上一想到曾经两人的关系并不亲厚,那些巧言令色,他能对着妃嫔说,但若要他诉说的对象是顾念,又些话,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不辛苦,皇上您才是辛苦了。臣妾听闻陈妃有孕,特为陈妃在法华寺替她请了尊菩萨,定能保佑陈妃平安诞下皇子。”
皇上诧异地看着顾念,心中疑惑不解。
这皇后是怎么了,去了一趟寺庙,难道让她开窍了?
往日如佛祖那般高高在上,摆着目空一切的人,怎么也落入凡尘了,不再似那般冷冰冰的模样。
要不是她能帮他安定人心,且这后宫关系前朝,枝横交错,下一任的后位落在谁的手中,都是麻烦事,那还不如让顾念安慰坐着。
不过现在顾念这样,倒还真是让他觉着新鲜。
“皇后有心了,泽谦有你,真是朕之幸也。”
顾念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目光直视,落在皇上身后那一个个妃嫔身上,人群中有个女子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想必那就是她另一个帮扶对象。
晚宴上,顾念坐在皇上的身边,小意服侍着他,侧头看时,望进太后赞赏的目光中。
散宴后,皇上拉住顾念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轻轻摩挲,唇边勾起轻笑:“朕觉着,梓潼不一样了,最近发生了何事?让梓潼心情都变好了。”
顾念忍住心中的恶心,几次想抽手,都被对方牢牢牵着,无奈下,她只能强颜欢笑着:“皇上,之前都是臣妾想左了,往日皇上常常伴在臣妾左右,臣妾不觉着,可自从臣妾去了一趟五台山,日日都想起皇上对臣妾的好,这才心知后悔,皇上,原来都是臣妾不懂事,您能原谅臣妾吧?”
皇上听了哈哈笑着,他就说,没人能逃过他的魅力,皇后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朕怎会怪罪梓潼,你是朕唯一能结发的妻子,往日种种,朕都已忘却,梓潼也不要多想了,晚上朕去坤宁宫看你。”
皇上从顾念的头上摘下一支玉簪,握在自己的手上,调笑着:“这玉簪配不上我的梓潼,朕记得,朕的私库里有一柄凤钗,稍后让刘公公给你送来。”
“谢皇上,皇上对臣妾真好。”
顾念低头看似娇羞,实际是怕污了自己的眼睛,这皇上,真是自信异常,以为人人都爱重他,不想如果没了权势,谁还会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如今她一无所有,韬光养晦这件事,放在她的身上,同样适用。
“皇上,臣妾还在五台山时,一日在梦中见两头孤狼浑身浴血,向皇上扑来,惊的臣妾连忙从睡梦中惊醒,后来臣妾在佛前许愿,臣妾愿净衣素食三月,也是奇了,臣妾第三日就梦见佛祖从天而降,将那两头孤狼给杀了,皇上不愧是天命所归之人!不过皇上,臣妾净衣素食刚刚不过月半,惟恐坏了佛祖恩典,皇上,您不会让臣妾破戒吧?”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试探道:“皇后梦见两头孤狼是什么时候?”
“六月二十八。”梦中之事,都是顾念编出来的瞎话,不过佛祖降临之日,正是户部尚书奉皇上的命,斩杀陈氏父兄二人性命的日子。
“皇上,难道您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顾念轻扯着皇上的衣袖,担忧道:“皇上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皇上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生硬:“皇后,朕无事,但既然梓潼在佛前许愿,朕又怎么毁了梓潼的戒律清规,罢了,罢了,朕日后再来看你。”
顾念抬起头,眼角上挂着不舍,还是松开了捏着皇上衣摆的手,娓娓道:“皇上,臣妾定日日在佛祖面前祈求,只愿我国疆土辽阔,万民安顺,皇上身体康健。”
“朕先谢谢梓潼了。”皇上颇为动容,他将腰上佩着的玉环挂在顾念的衣襟上:“这块儿玉珏庇佑了朕十几年,现在朕将它送给你,今后,朕不在时,就由它庇佑你。”
“臣妾谢陛下!”
两人之间的气氛喊着淡淡暖意,皇上安抚了顾念许久,起身离开了,只是在对方离开的那一瞬间,这份暖意散的干干静静。
屋外的晚风吹拂,皇上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