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德说不娶是真的没打算娶。
府里的下人现在都有点害怕太子殿下来他们王府。
有几次,太子殿下来府里找王爷,王爷那个表情,感觉下一秒就能掏出大刀把人捅了。
不过李相满也很忙。
皇上是真的不适合当皇上,没有那个脑子,也没有那个胆识。
国家大事大部分都落到了李相满身上。
知道和德不喜欢他,他也尽量减少来骚扰她的次数。
直到一日,一份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送到了朝堂上。
西蛮得到东夙毁约的消息,感觉受到了侮辱,起兵来犯,边境已经发生了战乱。
李相满前一秒刚将信件看完。
下一秒。
夜樾来到他身边禀报,“殿下,德王跑了。”
手里的信件砸在地上。
李相满站起身,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浓密的睫毛卷着淡然的弧度,唯有眼睛里乱得一塌糊涂。
“去哪儿了?”
夜樾表情非常复杂,难以启齿地说:“德王说,东夙地方太小,容不下她,她要去征战四方,一统江山,称霸……世界?”
李相满在位置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
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声音低沉,“派人去找,把整个东夙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本殿带回来。”
夜樾:“是。”
李相满麾下有一支暗卫,个个都是能以一敌百,能耐上天的好手。
现在全部派出去,找了和德整整三日,愣是没把人带回来。
一个个哭丧着脸,往日在外呼风唤雨的高手,不免心中满是挫败。
根本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李相满因为难民和边境战乱的事儿,忙得心力交瘁,他无数次想丢下这些,亲自去找人。
但以他一己之力,找遍整个上京城都困难。
李相满看着边境情况的奏折,白皙玉指撑着额头,神情在昏黄柔和的烛光里晦涩不明,眸光失了焦距。
心绪又飘到了某个人身上。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夜樾在一边静静陪着。
最后忍不住出声,打破书房的沉默氛围。
“殿下决定了吗?要亲自率兵出征。”
李相满回神,“嗯”了声。
夜樾不是很愿意,“是否太过冒险了?若是殿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李相满心不在焉,“谁的命不是命?”
夜樾闭嘴了。
次日,外面天还未大亮,天空布满了黑色的云。
李相满站在屏风边,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袍,宽宽的腰带将腰掐得很瘦,隐隐能看到紧致精壮的线条,线条优美的后背露出一片蝴蝶骨精致的轮廓。
这时夜樾不曾请示便直接闯了进来。
脸上是一种微妙的表情。
夜樾平时也是个面瘫,能在他身上出现强烈的表情波动,只有那一人的消息。
总是做一些出其不意的某人。
李相满眼里微微燃了一点光,又似乎摇摇欲灭,带着不确定感,“谁的消息?”
夜樾:“边关的,德王带着能代表她身份的令牌去了边境,只花了一刻钟便将西蛮铁骑赶了回去,现在准备继续进攻的势头。”
李相满心刚放下来,又提了上去。
边关啊,那么危险的地方。
夜樾继续道:“这是德王的信件。”
他的手刚伸出去,便有一双白皙的手将信件夺走。
李相满拆开来看。
里面只有一幅画。
黑炭落在宣纸上,寥寥几笔,却很生动。
是一个拿着一把巨大砍刀的小人,表情凶神恶煞,纸上还有一片血迹,不是画的,是真的血。
应该是当时无意粘上的。
夜樾吞了下口水。
这妥妥的是恐吓信。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李相满的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
画上的内容一瞬间就能读懂,他却像看了一篇长篇文章,过了许久才将信件缓缓折起。
声音无波,“下去吧。”
“那殿下不去边关了吧?”
李相满“嗯”了声。
等夜樾离开,李相满面无表情地将信封扔在地上,踩了一脚,又捡起来,纤长指骨擦去灰尘。
抿着嘴巴,眼里流露出几分委屈。
…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李相满都能感觉到夜樾等人用心疼地眼睛看着他。
仿佛他遇人不淑,被抛弃一样多可怜似的。
李相满除了那么一瞬间,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太大感觉。
他早就准备做好了耗上一辈子的准备。
若是和德转眼对他和颜悦色。
他还觉得见鬼了呢。
两个月后,消失了很长时间的和德突然出现在王府。
在一个清晨。
于勇照样拿着抹布擦着客厅的桌子,下人在院子里扫着落叶。
突然间,主人的寝宫里走出一个女生。
穿着简单,姿态慵懒,后背着手,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前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