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原主生来痴傻,除了认人没什么大问题之外,行迹疯魔,像个傻子,什么都不会做。
所以老林头才决定用她换一百斤大米。
反正在家里养着也是浪费粮食,毕竟原主什么用都没有,连喂猪都喂不好。
原主早上被送过去,下午就被抬回来了,那地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府里的下人想要把原主的脏衣服换下来,给她收拾的体面一点,结果把原主吓到了,把地主推倒了,跑回家的途中还掉进河里淹死了。
确实挺坎坷的。
林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瘦小瘦小的,身上的衣服勉强可以蔽体,到处都是补丁。
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洗澡了,身上一股奇奇怪怪的臭味儿,还有她这一头头发,像个鸡窝一样,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儿。
孙以兰很快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两个野菜粑粑,看起来黑不溜秋的,十分干瘪,就是野菜混合着面糊做成的馍,她走进来递给林樱,一脸心疼:“樱樱,快吃吧,娘没用,没有掌勺大权,现在也不能给你做顿饭吃。”
林樱低头拿着手里的野菜粑粑沉默不语,没有说话。
老林家是十分封建的,又这么穷,一大家子都在一起吃饭,每天有固定的吃饭时间,过了吃饭的时间是不会为谁单独开灶生火做饭的。
“我也要,娘偏心!娘给傻子吃不给我吃!”一道小孩子的声音突然传来,惊了孙以兰一跳,转身看去才发现原来是林樱的弟弟林大宝。
林大宝的声音很大,孙以兰还来不及阻止,吴氏便踩着小脚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手臂上还卷着衣袖,手上还是湿的,一看就是刚在给自家男人洗脚。
她目光如炬,瘦高瘦高的她像个圆规一样钉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大宝:“谁?谁吃东西了?吃什么东西了?”
孙以兰显然很怕这个婆婆,很拘谨的站起来想要挡在林樱前面:“娘……”
吴氏精明的目光一下子就扫到林樱手里的两个野菜粑粑,立马冲上去夺了过来,冷笑一声:“好你个养不熟的贼婆娘,老娘我还没死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也敢偷东西吃?”
孙以兰是个胆小怕事的,十分怯懦,此时嘴唇都在发抖:“没……我没偷,娘,这是我下午吃饭的时候省下的……”
下午沉浸在女儿的死讯中,她吃饭都没吃下去,这两个野菜粑粑还是下午省下的。
“省下的?”吴氏的声音猛的拔高,尖锐刺耳,朝着孙氏就是一阵口水乱喷:“在这个家里,男主外,女主内,家里一碗一盆都是老婆子我在掌管!哪怕是你吃下去拉出来也是我的!这东西你没吃就应该留在灶房,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孙氏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低着头站在原地羞红了脸。
林大宝也很害怕这位奶奶,此时就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闹了。
林安闻声而来,走进来询问了情况之后面色不虞:“吃?还有脸吃?她捅了多大一个篓子你不知道吗?差点就把我们老林家害惨了。”
吴氏可没心思在这听他训人,她还要赶回去给老头子洗脚。
转过头去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巧看到缩在门后的林大宝,一口老痰直接吐到林大宝的鞋面上,冷声对林安说:“看你那懒婆娘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一天天的就知道吃,什么也做不了,一家子赔钱货!”
林安自然是不敢反驳他娘,没说什么。
等吴氏离开后,他转过头去看着红着眼眶的孙氏:“哭什么哭,还嫌不够烦吗?让她回自己屋去,天黑了,还不赶紧睡觉些蜡烛你烧的起吗?”
孙氏连忙转过去扶林樱,准备把她送到她自己的房间去。
林樱从醒过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此时才开口,说了一句“不用”之后,才循着这具身体里的记忆下床往另一边走去。
诺大的房子里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地面也不平整,是泥土的,坑坑洼洼的,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
这屋子的隔壁就是堆放杂物的小房间,房间的一半用来堆放柴禾之类的东西,另一边是个简单的房间,一张小小的用木板搭起来的床,一块洗的看不出颜色的破布挂着勉强遮挡隐私。
毕竟死里逃生,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又太差,林樱走到床边的时候力气就几乎已经用完了,没多想,直接倒在了床上。
另一边,林安和孙以兰都各怀心思。
身为林樱的父母,他们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林樱的变化。
如果是平常,林樱醒过来了要么哭喊撒泼,要么继续疯傻玩乐,怎么可能这么安静的呆那么久?
刚才她那一句“不用”语气却是冷的不像她。
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不成淹了一会儿还把脑子淹好了?
不过她们也没有多想,比如说借尸还魂这件事,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有人相信的,更何况思想观念封建落后的古代。
过了会儿,孙氏蹲在地上在给林安洗脚,林安沉默了好久这才说道,“以后出去不要多说大丫的事,她今天这件事已经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过些天给她找个人家嫁了,以后就当家里没有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