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石椅便陷落地面!
秦砷不敢睁眼去瞧,只听机括声“嘎嘎”响起,暗觉那人抱着自己一同陷落,速度却不甚快。约莫降了一层楼高度,那人站起身来,快步走向某处。
秦砷心道:“原来进到他们大本营的法子如此秘密,不过待我“醒”后,我可得装作不知情才行。”思索之间,只听人声嘈杂,然而随着救他之人脚步渐近,众人也略略静了下来,一人个粗嘎的声音率先道:“老葛,怎么采买石头买到多个人出来啦?”那“老葛”道:“我三天前出去的时候,便看到这小兄弟在我们外面的市集卖雕刻饰品,我见他的招牌写着咱们“锲镂”二字,便略略留上了心。”秦砷暗道:“这招果然有用。”
老葛续道:“然而帮中的工作还是首要之务,我还是先往南去找关大哥,和他要上十斤大理石,他却说大理石给相府的人购了一大批去,手边没货,晚几天再给我们送来。”当先唤这“老葛”的人应道:“原来如此。”秦砷暗道:“买一堆大理石?那显然是给宰相造墓碑了。”
老葛道:“没想到我回来的时候,却突然遇到宫里的李全李大哥,我问他们一大群侍卫出来做甚么,不料他竟道,他是要去追捕杀害骆大人之凶手!”只听惊呼声此起彼落,许多人都在问着:“骆相爷去世了?”
老葛叹道:“不错,我又向李大哥多问了几句,才知大人早在十余日前去世。骆大人是一代名相,施了许多仁政,我好歹也有些武功,便跟李大哥一起过去看看,不料你们道那杀害宰相的凶手是谁?”一人道:“便是你手中的这少年?”老葛道:“容大哥见事还是一般准确。”
那当先说话的人急道:“这小子杀了宰相?那你又救他回来干嘛?”老葛道:“你觉得这小孩子能杀得了骆大人?后来我听他们对话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凶手是湖广煞星,这才合情合理得多。据说南大侠的儿子是他的帮凶,却作贼喊捉贼,胡乱动用武力伤了这孩子。”数人惊道:“南大侠之子?”一人问道:“南大侠有儿子?怎地从来没听说过?”老葛沉吟道:“我也没有。莫非那人正是冒充这身分,要害南大侠的声誉?”容大哥道:“不过你会救这孩子,主要还是因他与我帮略有渊源罢?也莫在此说这许多话,直接找帮主谈罢。”老葛应道:“这孩子留在这给你们照顾罢。”容大哥道:“让帮主连他一起见岂不更好?走罢,我和你一起去。”老葛道:“那自然是最好。”
秦砷心道:“这容大哥似乎聪明得很,我要篡他们帮主之位,可得对他格外留神,反倒是救我的老葛挺好骗的,居然全然相信我说的话,得率先拉拢他才行。”
走过一段静谧的区域,老葛敲了敲门道:“帮主,老葛有要事求见。”那容大哥听见“要事”二字,登时留上了心,暗想:“这孩子必还有其他秘密。”但听一个沉重的声音说道:“走,到花厅去谈。”说着开门声响,三人连同秦砷一起入了花厅。
容大哥道:“老葛,把这孩子放在地上罢,我看他早就醒了。”秦砷大惊,索性睁开双眼,笑了笑道:“真抱歉,偷听你们说这么多话。”却见眼前一人眉毛头发花白,脸上却几乎没有皱纹,精神饱满,红光满面,似乎只三十岁上下,道:“老葛叔叔,便是你救了我吗?小子秦砷多谢救命之恩。”说着挣下地来,一揖到底。
帮主笑道:“你叫甚么老葛?他不过头发白得比别人快,帮中兄弟本来称他“小葛”,也不知谁开玩笑喊他“老葛”,后来大伙儿竟都这么叫了。”秦砷笑道:“原来是葛叔叔,多谢葛叔叔。”帮主道:“旁边这位是容叔叔,是我们帮中的大智囊,也多认识亲近。”秦砷见他一身灰袍,约莫三十余岁,相貌温文儒雅,全身上下充满书生气息,目光却分外锐利,彷彿能直达秦砷内心最深处。
秦砷心中一颤,连忙笑了笑,施礼道:“容叔叔一眼便看穿我在装睡偷听,果然厉害的很!”说着顽童般地伸了伸舌头。
那老葛姓葛名孚,容姓书生模样之人则唤容倚马,与其弟容可待、其父容强皆为锲镂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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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然而父子三人之中也唯有容倚马喜读诗书,容可待与容强皆不大识字。
容倚马见秦砷毫不抵赖装睡之事,料他只是孩子心性想恶作剧,笑笑道:“你骗了这位葛叔叔抱你这么久,才是厉害。”
秦砷天真无邪地嘻嘻一笑,随即敛起笑容,朝帮主拜下,道:“晚辈姓秦名砷,自幼对雕镂装饰品很有兴趣,前阵子举家给人灭了,只剩我侥幸逃了出来。我因缘际会获得了贵帮“新欣镜”,也听说了贵帮的消息,有意投靠伍帮主,却苦不知贵帮据点位在寿州何处,只得将自己闲暇雕刻的小玩意放到市集胡卖,盼能引起贵帮注意。所幸天可怜见,葛叔叔注意到我,还在我遭人诬陷时救我脱身,直接将我带至此处,只盼伍帮主能收留我,让我在这儿混口饭吃,帮各位叔叔伯伯跑腿打杂都好。”
这伍帮主姓伍名尚,十年前与妻新婚一月后便决意出来打拚,经历二年风雨,总算在此地有了初步成绩,创立锲镂帮并拥有三十余名帮众,不料衣锦还乡,发妻早已逝世。转眼间,距他得知发妻死讯也有八年,锲镂帮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