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在离皇宫大门只有数百步的距离前,看着那逐渐烧得越来越越旺的火势。
他知道,就在今天,他一直以来守护的家国,灭亡了。※
如海本来与非罪一同向着皇宫的方向奔去,却在半途掉转了方向,脚步十分匆忙,只来得及说一声:“我去找普宗师兄。”便消失了身影。
非罪侧眼看去,只见到一道棕灰色的影子影约的闪过,朝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跑去,而已与他有一段距离的如海则紧追着那个影子,半点没有犹豫的。
虽然不明白这时候如海去追普宗的用意是什么,不过既然如海有他的想法,非罪也不会干预,他还是照着既定的路线,朝着皇宫奔去。
还未到宫门,他便看见那个身披战甲的身影矗立在那,象是一座石雕一般,即使是自己靠近了,那人也没有半点反应。
离他们只有几步距离之外,停有数辆马车,此时不断有大臣与太监手中或拿着物品,或搀扶着人,在宫门前进进出出的。
非罪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都是宫里的太监管事。他朝着那个象是石化了一般的人说:“皇上必须马上出城,赵将军不随驾保护吗?”
赵章这时才转过头来看了看他与那些马车,恻然一笑,“我的将士都已经战死,要如何保护皇上?”
非罪却并不被赵章这样丧气地口吻感染,仍说:“可你还在。赵将军可愿与在下一同随驾保护皇上安全逃出?只要还有这一条命在,在下势必倾尽全力,以保社稷宗室之安危。”
赵章心底虽然清明的如同水镜一般,知晓这个情况已是颓势难挽,可听了非罪这么说,却仍然忍不住燃起了一丝希望,应道:“好!我即刻去守南面的城门,即使只有我一人,也必定要挡住那些契丹人,护皇上离开此地。”
非罪亦是向他一揖,“赵将军胸怀,在下感佩。”
两人与太监们商量好后,各自要了一匹马,快马奔向南门。
据这些太监说,这一队车驾要在一刻后启程,然后直奔行宫而去。也就是说他们只要能守住南门,就能跟在皇帝的车驾后,一路随他退至行馆。
此时不光是皇帝的车驾停在宫门之外,还有无数身穿盔甲的兵尉手中拿着武器,列队成阵,将马车围在了中心,喊着:“誓死保卫圣上!”
那是平常负责守卫皇城的禁军。如今国难当头,他们也愿意挺身而出,不计个人代价的,只求能够继续让这个皇朝延续下去。
赵章与非罪互看了一眼,皆是了然的目光。随后他们跨上了太监牵来的,那两匹脖子上挂有红绳马
,扬鞭朝南门而去。
普宗站在城墙上,他听见外头的契丹兵相互喊着口号似乎仍在增加,不过却已经不再继续向城内进驻,而是改而守在城门之外,听着这偌大的城池之中,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与惨叫。
城墙之上,普宗无法确认那些契丹兵此时是否笑了,但是他却知道,那些人肯定是开心的,心中欢喜着即将到来的胜利,以及能够将赵国的领土全数纳入麾下的快慰。
纵然赵燕说契丹人不擅长治国,确有其事,可那也并不妨碍人总有时候会想尝试些新的事物。
比方说总是逐水草而居的契丹人不明白定居在一处的感觉,他们对土地没有太深的情感,所以也不能理解他们死后想要葬在故土的愿望。但他们却羡慕赵国的富裕与安定,那是他们在历经天灾寒害后,偶尔会在梦中念及的。
所以契丹的王骗了赵燕,让她成为了历史上背负着亡国的罪人,他们藉着赵燕,轻易的攻陷了城池,只因为守城的将领是赵燕的哥哥,只因为她们家留着与皇帝同宗的血脉。
这一切其实不能怪赵燕,撇开两人之间的恩怨,普宗心底比谁都清楚。可他也知道,这一次赵燕这个替罪羔羊是做定了,那也是自己精心复仇的一环。
故意将赵燕掳走并献给契丹,然后再以这种方式将她送回来,那才是普宗整齣复仇之中最精彩的一段,虽然这一切并不在最初的预想之中,不过最终迎来的这个结果,他还是十分满意的。
不知为何,失明之后,普宗便时常见到广元的面容,那脸孔如同拓印一般,一丝不差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与脑海中,只要他一有空闲,便会想起自己与广元相处的那些点滴,还有那已经被催毁了的少林寺。
回忆之中也有不快乐的事情,象是自己因为没有做好事情,被广元责骂之类的,不过大体来说总是快乐的画面更多,那些画面一幕幕的在他眼前铺开,有时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作梦?究竟现在这个孑然一身的自己是身在梦中,又或者他脑海的那些回忆只是不真实的虚妄。
城墙上不时会刮起风,他也是站在这里之后才知道的。当初每天看赵章站在这指挥着无数兵马,那些扬起他衣襬的强风都彷彿是给他助威一般,如神祉似的,实际上站在这里,他才发现那些迎面吹来的风都很冷,冷得会让人手脚打颤。
风声之中,普宗听见了另一道声响。那是十分细碎且轻的脚步声,从步伐的速度与大小,普宗能够听出来他的体型与年纪,更重要的是,他听出那人的心情,很悲伤愤怒,因为在他轻细的脚步声中,有着一种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