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发红,这神色可并不寻常,他便道:“她并不曾成亲。”
岳海灯的面上便显出欢喜的样子来,道:“那就好。”这时天色已经晚了,他又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林皆醉又坐了一会儿,慢慢反应过来,岳海灯的意思,难不成……竟是他对李三娘一见钟情了?
这之于林皆醉,实在是超乎想象的事情,他虽然也有感情深厚的对象,譬如姜白虹、岳小夜,但都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相处,情感逐渐积聚下来的结果。就是泊空青、段玉衡,也是在相处了一段时日之后,又经过了许多刻骨铭心的事件,方才真正具备了结义兄弟之情。
可是岳海灯与李三娘今日不过是初次见面,话也没说两句,怎么就会有感情了呢?
林皆醉想不明白,但岳海灯毕竟未曾挑明,而自己这名下属,可也不是会为情爱拘泥之人,事后会发展到怎样的程度,实在还是未知之数。
他不再多想,房中有些气闷,他顺手推开窗子,却见一片飞雪打着旋儿冲了出来,他一怔,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空气中也多了分凛冽的寒意。
胡绝披着一件大氅站在外面,落在他肩头的雪片尚能看出痕迹,落在他头上的,却已与他一头白发融为一体。
林皆醉心中忽然一酸,静静走了出来。
胡绝分明也觉察到了他的存在,却并不曾说话,林皆醉走到胡绝的身后,过了片刻方道:“落雪了,胡先生早些回去罢。”
胡绝并没有回头,道:“你回来长生堡,又离开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了海灯和黄沙帮的一个人约谈。”
林皆醉道:“黄沙帮排行第十三的谭心月?”
胡绝奇道:“你怎知道?”
林皆醉道:“断浪岩上,曾有一人相助少堡主,我见二人关系似很密切,大约猜测出他出身,后来又查了一下,方确定此人身份。”
胡绝叹道:“一起长大的几个孩子里,只有你有这份细心。这方面,海灯原不及你。”
林皆醉怔了怔,胡绝不是没有夸过他,却很少拿岳海灯与他对比,却听胡绝又道:“那天晚上,那谭心月是最后来问海灯一次,是要回黄沙帮,还是留在长生堡。”
林皆醉又是一怔,这件事情,他并不知晓。却听胡绝又道:“我看当时海灯的意思,其实还没有拿定主意。但后来他见到了我,便下了决心,与那谭心月讲,他要留下来。”
岳海灯的性情中,确有易于冲动的一面,胡绝自幼传授他武功,又曾带病去塞外寻他,情谊非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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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胡绝的出现无疑是加重了一端的砝码,这等情形下,他最终决定留下亦是可想而知。
胡绝见林皆醉面上表情,就知道他已猜出了岳海灯留下的缘由,叹道:“海灯既已决定留下了,我便护他一程罢。”
林皆醉点了点头,“是,我明白。”
胡绝盯着他,“你明白什么?”
林皆醉道:“我明白胡先生是重视情义之人,所以在结义兄弟过世之后退隐江湖;亦是为了情义,甘愿再出江湖,于云海风相护少堡主。”
听到“结义兄弟过世”几字后,胡绝震了一震,这些年来,他已许久没有听人主动提到过宋玉之事,不由道:“不全是为了兄弟间的情义,我带出来的这几个孩子,小夜没了,你走了,白虹活不过三十岁,我能护着的,也必须护着的,也只剩下一个海灯了。”
林皆醉不由也后退了一步。这对虽无名分,却是实质上的师徒,各自在对方的痛处深深扎了一刀,随即小总管率先反应过来,叹了一口气道:“胡先生放心。”
胡绝不觉问道:“放什么心?”
林皆醉道:“我不是专程来到云海风的,不过是顺路之举;我对龙文古剑亦无执念,想要这柄剑,也不是为了自己。既然少堡主有心于此,我无意相争。”说完这番话,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之前只问了一句,“胡先生知道白虹的消息么?”
胡绝声音干涩,“除了这次之事,长生堡其他事务我皆不知情。”
林皆醉离开良久,胡绝仍然伫立当地,他心里明镜一般清楚长生堡现下的情形:表面看来,长生堡分舵暗点遍布江湖,实力强大;实则现下正是个青黄不接的时候,柳然叛变,岳小夜身死,林皆醉出走,虽还有个姜白虹,但等到岳天鸣老病的时候,姜白虹多半也已去世,那个时候若岳海灯依旧立不起来,长生堡几乎可以就此崩溃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长生堡被人接手,而这个接手的人,有可能是天之涯的杨守,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
在一开始见到林皆醉的的时候,胡绝几乎以为自己的揣测成了真,以小总管的周密,加上对长生堡的了解,得知岳海灯参加品剑大会的消息并非没有可能,而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前来云海风抢夺龙文古剑,更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然而林皆醉现下却说:他不是专程为品剑大会而来,他甘愿放弃。
胡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小的时候,他就看不太出来,林皆醉长大后会走上怎样一条路;到了现下,他依然看不出。
他终于还是心情复杂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