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夺取天下的商承羽,当然不会为了仅仅一次战斗而冒上生命危险。不管多么可惜,他也果断地掉头而去。
只是退走之时商承羽心里不禁感到苦涩:当他把往后的人生都寄托在权力与军力之上时,今天的挫败却偏偏失于个人武力。而那武力是他曾经拥有却遭人夺去的……
叛军退却之时,山坡的乡民也已停止掷石。这时佟晶的心神恢复过来了,不断地咳嗽,喉头都是一阵烧焦的味道,极是难受。
然而当闫胜过来的时候,佟晶竟然开心地笑。
“你怎么了?”闫胜关切地问。
“我回来了。”佟晶带点兴奋地说:“像你说的,我把心放开了,然后还是能够回来。我感觉到了:我能够控制它!”
他抚摸一下她满是灰的笑脸。确定她已经克服那恐惧,大是宽心。
接着闫胜收起双剑,手掌却仍不禁在比划复习着刚才与商承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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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剑的招数。商承羽的剑把他“龙虎剑法”里的破绽完全暴露,就等于为他上了宝贵一课。闫胜不断在心里琢磨,下定决心要将这些弱点填补,剑技才可能更上一层楼。
川岛玲兰以沾着厚厚一层血的大刀撑着,不断辛苦地咳嗽。邢猎走过去,川岛玲兰一见情不自禁地与他紧紧拥抱。刚才状况实在极危险,他们几乎就要一起葬身此地了。
我们一家三口……
练飞虹摸摸烧焦的胡须,看看四周未散烟雾中的尸体,心中苦笑感叹。
我这老头,到底要到哪时候才死得去?
五人收拾心情后,就奔向山坡那头与援救了他们的友军会合。可是还没来得及说一句道谢,他们已发现躺在山坡上的是谁。
邢猎急忙跪下去,察看霍瑶花的伤势。
霍瑶花口鼻都冒出血来,气息甚弱。邢猎伸手按按她胸膛和腹部捡查。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其他人看见邢猎这反应,就知道代表了什么。
霍瑶花身体不断失血,本来晒得黝黑的脸变得苍白,全身不断在颤震。邢猎把她拥抱在怀中,试图给她温暖。
霍瑶花似乎连视觉也已模糊,眼瞳失却了焦点。她伸手摸摸邢猎壮硕的胸膛,满是鲜血的嘴唇微笑。
“你来了。”
邢猎握着她的手。
“对啊。我来了。”
川岛玲兰流下眼泪,别过头不忍看
“你知道吗?”霍瑶花以微弱的声音说:“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
“我知道。”邢猎点了点头。
霍瑶花用力吸了口气,把最后一分气力都用上,伸臂拥抱着邢猎。把他抱得好紧好紧。
邢猎也温柔地抱着她
可是他跟六剑客众人都不知道:霍瑶花所要抱的并不是邢猎,而是另一个人。
曾经,她以那个人来暂代邢猎;这最后的时刻,她以邢猎当作那个人的替身。
霍瑶花抚摸着邢猎的脸,嘴唇颤动着说话。
“假如我的人生能够重来,那有多好。”
邢猎喉头更塞着,无法回答她。
霍瑶花再次笑了。
“可要是那样,我也许就不会遇上你。”她的眼睛轻轻合起来。“唯有这个,我不会用任何东西来交换。”
她的手掌慢慢从邢猎的脸上滑下去。
邢猎一直在这宁静的山坡上拥抱着霍瑶花,直至她的躯体完全冰冷。
第九天。
从外头望过去,安庆城就像经历过飓风灾害一样,四面城墙处处都是崩缺和凹洞,城门以无数木板钉上,修修补补地巩固着。城外的土地没有一寸不被炮火、投石或脚步翻开过,前天下过一阵大雨,令大地变得像农田一样,攻城的宁王军根本难以推进,结果那天叛军只持续了一轮炮石攻击,城墙和城门也没有进攻过。
城里也是满目疮痍。被飞过城墙的巨石压毁的房屋已有过百家,就连知府衙门也塌了一半,幸而当时张文锦、杨锐及多数统领官吏都不在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