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下官从未见过这个女子,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下官着实冤枉。”
“下官?”
海棠有些怔楞的看向盛拂轻。
上首传来刑部尚书的冷问:“你继续说下去,还知道些什么?”
海棠怯生生用眼尾扫了一下谢听澜,然后匆匆低下头,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回大人。民女是从福州来的,三年前在福州也做买卖生意,有回在路上拉了一个书生,我二人做了几次生意,也算熟稔了。民女看他出手也算阔绰,就生了旁的心思,可是他不配合,不肯告诉民女姓名。民女就趁他不注意搜了他的身子,在他身上的手绢上看见了他的名字,一打听便在村里找到了他。”
“只是上了门才知道他有夫人了,甚至还有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儿。他娘又泼辣,将我给赶走了,那之后今天我一个认识的朋友,就将我带来了京城,我就再没见过他。”
盛拂轻嘴唇发抖,“一派胡言。你若不是认错了人,就是被什么人指使了来害我。”
“民女必不会认错的。民女还记得他身后私密处有一个红痣呢!”
海棠身为女妓,说这话倒也不觉得羞耻脸红,坦荡的很:“毕竟当初我生过嫁他的心思,也的确上心了多日,这些年都不曾忘却,若不是……”
海棠心道,若不是他有那么个老母亲,即便是家里有夫人孩子,她也不介意上门做小。
海棠悄悄打量了一下盛拂轻,这么多年过去,他倒是长的愈发俊朗了。
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发达了,既是书生,应当是科举考上进士了,要不然也不能当官。
刑部尚书坐在上首,冷冷的问道:“盛拂轻,本官记得你说过,你并未有过婚配,那敢问这季芙,又是何人呢?对了,这盛拂轻……究竟是不是你的本名?本官究竟该叫你盛拂轻,还是、该叫你季胜平。”
刑部尚书一拍桌案,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上瞒下!欺瞒圣上!还不快如实招来!”
海棠吓了一跳。
她确实记得福州当年有个很出名的秀才郎,叫盛拂轻,这人后来还考中了状元。
这季胜平……怎么成了盛拂轻了?
海棠一脸懵。
盛拂轻强行镇定,说道:“大人切莫被她给带跑了。她所说的这个季胜平,我的确听过。当初在福州,我与他住在同一个村子里,只是从未打过照面。恐怕这个季胜平是与我有几分相似,所以她才会认错。大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到福州村子里去询问,自然能证明下官的身份。
海棠觉察到一股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谢听澜的眼神淡淡的,但海棠却猛地打了个哆嗦,高声说:“民女不会认错的!大人可以找人搜他的身啊!他真的是季胜平!”
海棠急的不断往四下看,忽然瞥见畏畏缩缩躲在一边的贺明。
她眼睛一亮,指着他说:“他!他肯定也知道!大人!民女认得他,他是当年福州横行霸道的一个痞子混混!当初在乡下村里,他家家都收过保护费,没有一家子漏过。他肯定知道什么!”
贺明吓了一跳,正想矢口否认,却忽然想到。
他这张脸,福州村子里的百姓不会有人忘记,只要倒是刑部去查,他肯定会暴露。
所以贺明及时闭了嘴,秉承着说多错多,他干脆伏在地上装傻。
大理寺卿若有所思的长哦一声,徐徐说道:“古怪了。一个在福州村里横行霸道的村痞。理当是人人喊打的。怎么风光霁月的状元郎,高中之后非但不为家乡除恶,反倒把一个恶人放在身边,甚至还做了府内的管家……这是、怎么个缘分呐?”
盛拂轻急出了满脑子的汗,可却找不到解释的话。
顾府丞看向贺明,说道:“你还不如实招来?”
“草民……草民……”
“罢了,本官不想再听你们的诡辩之词了。”
刑部尚书大掌一挥,“拖下去行刑!本官就不信,你们不说实话!”
“将那妇人也带下去,连夜去把盛府上下的奴才全部下狱,务必要让他们之中知情的人,吐出实话来!”
盛拂轻瞪圆了眼,往上首看去。
“尚书大人!你不能——”
“本官没有什么不能的!你的事本官几个时辰后自会上报给陛下!来人,脱去他的衣裳,换上囚服押进牢里去!”
折腾完以后,时辰已经很晚了。
饶是谢听澜喝了浓茶提神,这个时候也哈切连天。
强打着精神告辞以后,谢听澜便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毓秀没进去,询问道:“小姐,事情进展的如何?”
“还算顺利。三五日内必有结果。”
“那咱们要把季芙先放回去吗?”
“慢慢等刑部上门要人就是。”
等鹿嬷嬷招了,刑部就会知道季芙被安顿在莲花村,顺着莲花村找到寡妇季夫人,就能查到赵建业的事,人的下落自然也明了了。
谢听澜问道:“你的爹娘安顿好了吗?”
叶父叶母比她先一步离开,二老在下午急匆匆被谢听澜接进京,不便安顿在谢府,就让安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