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找到以后,鹿嬷嬷乐坏了,有这东西,加上下头的签名和手印,就不怕盛母和盛拂轻动她了。
鹿嬷嬷把婚书叠好了藏起来,又把信纸精心放了回去,收拾了一下屋子,装成什么也没动过的样子。
她还记得,盛母当初抄走了季芙的几件陪嫁首饰。
那时候那些首饰还很新,只是过了许多年已经不时兴了,盛母就丢到了匣子底下。
这也能算是证据。
鹿嬷嬷翻找了一番,拿了当初一个镯子出来,这样才离开。
傍晚,鹿嬷嬷上了盛母给她安排的马车。
管家代盛母前来送她,鹿嬷嬷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代我转告夫人,便说我等着夫人来救我。”
贺明眯眯眼,笑里藏刀,“放心,我一定会转告夫人的。”
说罢,鹿嬷嬷坐回马车里,马夫扬起鞭子驾着马车离开了巷子。
离宵禁没有多少时间了,马车卡着点到的城门口,守卫检查了半天才放行。
守卫疑惑的打量着他们说:“这么晚了,这么急匆匆的出京啊。”
都知道这几日有事,二人也生怕是惹了事潜逃的,检查半天确认没问题,才侧身放行。
鹿嬷嬷一边道谢一边跟官爷解释:“老母亲病的突然,多谢官爷理解。”
顺利离京,鹿嬷嬷长舒了一口气。
她抚摸着胸口。
证据都被她贴身放着,只要盛母能如约接她回京,回去以后她就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否则……
就别怪她心狠了。
马夫驾驶马车进入林间,鹿嬷嬷透过帘子看着外面,说道:“不会要跑一晚上吧。”
马夫说:“嬷嬷放心,前面不远就有一个客栈,歇脚的地方。今夜嬷嬷就暂且住下,您放心,我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嬷嬷回福州的,嬷嬷的母亲一定能平安无恙。”
鹿嬷嬷扯了扯嘴角,她的老母亲早就已经没了,当下还得为了她再病危一次。
她道:“好,多谢你了。”
马车安静的驶在路上。
忽然,马夫急匆匆勒马停下,鹿嬷嬷因为惯性扑到了地上,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帘外车夫声音颤抖,惧怕的说道:“各位爷这么晚还不休息啊……”
“少废话。把身上和车里值钱的都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刀下不留人。”
车夫往后倾了倾身子,对车内的鹿嬷嬷说:“不好了嬷嬷,咱们遇上劫道的了……”
鹿嬷嬷瞪圆了眼,“咱们走的可是官道!这些人怎么敢!”
“我也不知道啊!”车夫满头大汗。
“您看,要不然咱们先把东西交出去,能留下小命要紧啊!到时候咱们再去找附近的官爷求救,东西说不定还能拿回来。”
“诶!嘀咕什么呢!车里是不是有人!快给老子出来!”
鹿嬷嬷壮着胆子探出头,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陪笑说:“几位爷,我是回乡探望母亲去的,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一辆马车……要不然,你们把马车驾走……”
“呸!谁要听你废话!”
一群人一拥而上,将鹿嬷嬷和马夫架住,三两个钻进马车里,翻找了一通。
鹿嬷嬷的确没什么值钱的,一群人搜寻无果,有个人说:“翻翻她身上,看看是不是藏身上了!”
鹿嬷嬷心下一惊,一挣扎不小心动了衣襟,藏在胸口的东西被眼尖的人看见了。
“这儿呢!藏在她身上!”
“别动我!这不是值钱的玩意儿!”
婚书被找到无关紧要,可是她带出来的首饰,也是很重要的证据,不能让他们搜了去!
鹿嬷嬷一个后扯,摔坐在了地上。
马夫吓坏了,生怕被牵连。扯着嗓子说:“嬷嬷!你带了什么值钱玩意儿就孝敬了吧!保命要紧啊!”
鹿嬷嬷死捂着胸口,惨白着脸说:“真的不是值钱的东西!几位爷放了我们吧!求求您了!”
其中一人骂一句脏话,举起大刀就说:“弄死你就能拿到东西了!找死的玩意儿!”
阴森森的砍刀在月色下折射出渗人的光芒。
车夫吓的两眼一翻,当场晕了。
鹿嬷嬷也白了脸,连连摆手后退,“别别别……别杀我!东西给你!给你们就是了!”
命哪有证据重要,鹿嬷嬷慌乱的从怀里掏出首饰,放在了地上。
“只有这个!”
另一边押着马夫的人说:“狗哥,这家伙已经吓晕了。”
“晕了就晕了,没胆量的玩意儿!”
“可是他晕了,谁回去给报信啊。”
“要什么报信的,等杀了这老东西,给他自个儿醒了瞧见尸体,就会吓的回去报信了。”
报信,回去,什么乱七八糟的。
鹿嬷嬷脑中一片浆糊。
站在她跟前的人吩咐完了事儿,转过身抬起了砍刀。
口中道:“对不住了,谁让兄弟们缺银子呢!记住了,买你命的人叫贺明,你好好想想怎么得罪了他,死了以后别来找兄弟们,找贺明去吧!”
贺明——
是那个混混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