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于眼前,弯腰拱手之中也能窥探几分有人四肢僵硬,有人故作姿态。
宴宁看了一眼沉无妄。
嘴角噙着笑,眼神冰凉,触及她时才得了片刻温柔。
宴宁勾了勾唇。
想来也知道,血海定然不是一片太平福地。
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暗潮汹涌。
不畏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对着沉无妄道:“主人,礼堂已备好。”
沉无妄捏了捏宴宁的手,看向不畏:“开始吧!”
不畏眼里闪过一丝畅快,拱手道:“是,主人。”
说要,不畏领着一行人从宴宁身侧离开,宴宁盯着不畏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沉无妄:“看着我!”
回头,宴宁愕然的道:“那个不是之前什么魔君的人吗?”
如今又变成你的了?
沉无妄捏着宴宁的小手,两人特殊的交流方式道:“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
“她想要报仇,可是这血海除了我,无人能帮她,她自然会为我办事,当然了,今天办完了事儿,明天还是不是我的手下,那我也不敢保证。”
不过,她应当没有明天了。
沉无妄别有深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宴宁:“你倒是看的透,不过你收下那么多的人,也没有必要用她吧!”
沉无妄:“有时候爱恨情仇会比衷心很好用,也更锋利。”
宴宁:“她对付你的时候,也会特别的锋利的。”
“那也得有那个机会才是啊,走吧,吉时快到了。”沉无妄牵着宴宁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一朵朵的红花被沉无妄踩在脚下。
随着动作,头上的步摇拍打在宴宁的脸庞。
她笑道:“你还信吉时?”
沉无妄:“有时候还是要信一信的,毕竟总得有个时候啊。”
宴宁笑了笑。
她明白了。
吉时不吉时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个时候。
果然是他啊。
昏暗猩红的血海,天地阴暗,只透这几分诡异的光芒照亮大地。
艳红花朵延绵置礼堂,众星捧月一般拥着堂上两人,露天阔地,没有一丝遮蔽。
妖魔远远的围着礼堂飞舞。
白色的蝶,黑色的雾。
彩色的鸟儿,各色的兽。
鸣叫声仿佛是吟唱一般。
血海近乎万年来难得的热闹。
兽风带动着烟云吹的黄叶赫赫扬扬的飞了满天,在阴暗的血海,化作片片金斑,照亮了宴宁的脸庞。
沉无妄伸手将宴宁脸庞缠绕在一起的珠子理了下来。
韩荣穿着一身崭新的粉色法袍站在高台上,他面带喜色,清了清嗓子道:
“长天在上,厚土在下,今而拜天地为凭,立婚书为证。”
“共结白首之约、夫妻之盟,恰如桃李之缘,又如鸿雁娟盟。”
“天地共鉴,江海同贺。”
韩荣一声证词传遍八洲。
欢贺声中,两人在婚书之上落了下姓名。
沉无妄的字龙飞凤舞,宴宁在一旁娟秀又洒脱,一憋一捺,都让人觉得极为相合。
“一纸婚书结两姓。”
“两姓同心结鸳盟。”
韩荣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宴宁同沉无妄同时转身,仰望长天,俯瞰大地。
长天茫茫,大地广阔。
是生之天,是养之大地。
两人拱手,对着天地三拜。
“一拜,良缘永结。”
“二拜,夫妻相守。”
“三拜,生生世世朝朝暮暮永心同。”
沉无妄扶起宴宁,脸庞染着一抹不可察觉的绯红:
“如今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你也终于是我的夫人了。”
“你说是吧,夫人?”
夫妻二字听的宴宁脸庞一热,她幽怨的瞪了沉无妄一眼。
沉无妄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韩荣从高台上飞了下来,将空中浮着的婚书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合了起来,这才走向两人。
他将婚书递给宴宁:“拜了天地,便是要携手一生的夫妻了,宴宁,以后莫要任性,逞强,也万万不可像从前那般了,为人妻,便要担起为人妻的责任,互相体谅,互相包容,知道吗?”
宴宁和沉无妄都没有长辈。
他如今,也算得上是要宴宁的长辈了。
自然要叮嘱几句。
宴宁撅了撅嘴,不情不愿的回答:“哦。”
她哪里任性逞强了。
她明明安分守己的很好吗?
为妻的责任?
那太遥远了。
沉无妄幸灾乐祸的笑了。
韩荣点了点头,又看向沉无妄:“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