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宴宁所料,相濉溪此刻确实是上下难安。
他对宴宁是有兴趣,但是更多的是防备,野心是一把双刃剑,他能利用宴宁,宴宁也可以利用他,互为垫脚石的博弈,也确实让人寝食难安。
“真的确定是她吗?”相濉溪听见来人的回禀有些不敢相信。
“回禀陛下,我们虽然未曾看见起真容,但是按照一行几人的特征来讲,确实很是相似,且,属下派去打听的人也已经回来了,说是那女子不知姓名,但是确实被人称作楚姑娘,且多日变换容貌,不能确定其真容,种种迹象,几乎可以确认。”
相濉溪大手虎口横跨眉宇,遮住半张脸,语气缓慢又带着几分狐疑不决,他道:“你说,她不去找蓝眼银狼和金乌,跑到哩哩哩哩疆干什么?”
她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她若是想试探什么?
可是若是试探,会这般大摇大摆的吗?
她更像是一头撞进来的。
相濉溪长叹一口气:“她前脚刚从参王宫的地盘上出来,后脚就踏进了黑狼的躲藏之处,而她又是前脚刚走,后脚黑狼就被人参王宫给端了。”
明明是南楚北宴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人,这前后的合作,真是难以解释的默契啊!
他是不是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啊!
对立不一定就是敌人啊。
莫非这个楚楚也是沉无妄的一颗棋子?
“陛下,生杀仙蛊在那人身体之中一日,陛下大可以安枕无忧。”相濉溪见自从知道万妖谷的楚妖王误闯哩哩疆又被献灵疆所救之后便一直愁眉不展的样子,便开口安慰道。
“这便是本座更不明白的了。”
她明明生死都捏在自己的手里,可是他却感觉抓不住一样。
她就这么不怕死?
还是说沉无妄的手段就这么高明,有让人飞蛾扑火的执着吗?
如果楚楚真是沉无妄的棋子,那这妖界的半壁江山都尽在他手里了。
如果楚楚真是沉无妄的棋子,是不是,他已经知道这里了呢?
想到这里,相濉溪脸色一变:“吩咐下去,漆水河守备戒严,让河兵巡逻哩哩疆各处河域,在疆中的妖族也务必注意戒备,并且晓谕各族族长,只要有任何可疑之人进入南疆统统处死,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将那些东西全都放出去。”
“是。”
响起那些东西,那人浑身一震,他压着颤栗问道:“那…献灵疆如何处置!”
“献灵疆有大用,本座会亲自处理。”没人能比相濉溪更能明白献灵疆的价值,宴宁是个贪心的,若是这些人成了宴宁的手下,那才是大患,只是可惜了,宴宁是留不的了。
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用她了。
“圣女祭进度如何了?”
那人低头,五官都拧成了麻花:“这…….”
十日也没有什么动静啊!
但是这话他敢说吗?
他不敢啊!
相濉溪脸色阴沉了下来:“十日之期已经过了一半了,天幽若是这般无能,那本座也不介意换一个天幽圣女。”
“是,属下这就去传令。”
相濉溪挥了挥手,那人低着头离去。
得了令的天幽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她看着还在慢悠悠吃饭的天涯,憋着一口气,坐在天涯的对面,死死的盯着他。
天涯举着手里的勺子,被天幽看的一时不知道是吃还是放。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你看我也没有用啊,我这台子搭好好的啊,这没人来可不怪我啊,那我总不能强行将人家姑娘架上台吧!”
那他对不是个人啊!
天幽:“那你如今也听见了,没有人来,我们就得死啊,爹,如今女儿只有这一条路了,是绝对回不了头了,爹若是狠不下心来,就早日听我之前的劝告,收拾东西离开,而不是在这里连亲女儿都忽悠,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怠懒。”
天涯看了天幽半响。
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他道:“你知道这些年的人都是如何献上去的吗?”
天幽被他爹眼里的凝重看的一震:“什么?难道…不是…”
“不是,但是我也就不瞒你了。”天涯放下碗,理了理衣服,看着天幽:“这些年,送上去的人,也确实是哩哩疆的姑娘,可是,那并非是什么自愿献上去的,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清楚这是有来无回的无底洞,你以为我四处敛财,真的就只是为了我自己吗?”
“你错了,那些姑娘,都是我从他们的父母手里买过来的,那些人只在乎钱财,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姑娘的命,甚至于,有人用此道牟利。”
“这样不是更好吗?我们就可以和这些人做交易不是吗?”天幽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这份感觉让她开始摇摆了。
可是她不能。
天幽伸长了脖子盯着天涯。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连自己的父母都放弃了她们不是吗?
成王败寇,她也没有错啊?
她没有错。
她也不能觉得自己有错!
“人不是一日长成的,这样卖女求荣的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