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艰难的拔起插在黑土之中的剑。
湿润的土地染的她半身泥泞不堪。
触手如螺旋状围着宴宁,一圈一圈扭成麻花一般的困住她,头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宴宁背着芳衡身子晃晃悠悠,一个不稳就又瘫倒在地上。
宴宁的十指,死死地扣住泥土。
这怪物在地下!
为什么不出来呢?
是不能还是不敢。
宴宁凭借着感官,用指尖揉捏着地上泥土,泥土湿软,像是被虫蚁蛀史松过。
宴宁将沾染着泥土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血腥味混杂这泥土的臭味。
她忽然想起来时看见的那一幕,黑压压的树林,连同地上的草都趋近于黑色,树木被抽取了养分,只剩下了迎风散的躯壳。
宴宁下意识的用指尖往自己指腹里戳进去了几分。
【你要干什么?】
系统在她即将划破指尖之时开口。
宴宁:…系统,我没有力气了。
宴宁仰了仰头,额头两颊旁的碎发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她仰头的瞬间,大滴的汗珠从额角划过脸庞,脖颈…
落入衣衫之中。
黑暗之中,宴宁两颊绯红,唇角溢出点点金痕。
她半跪在地上,身侧的火焰因为她的脱力而有些暗淡,而那触手怪似一座绵延不绝的大山。
跨越一座之后,却发现害我呀另一座。
而她若是永远在翻山越岭,那就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她不能被动的等着。
她要主动出击。
指尖利落的划过指腹。
黑暗之中,那一抹金色异常的璀璨,待那一抹璀璨落在地上,地面仿佛金色的水波涟漪被推开,一圈一圈的惊奇千层浪,让触手怪如蜂逐蜜一般,纷纷追逐着宴宁而来。
那一滴血液落地,就成了他们的养分。
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美味的养分。
系统:【你让他们吃到了甜头,只怕会更加不会放过你。】
宴宁牵着一抹笑:是甜是苦,不得吃了才知道吗?
等着吧!
这怪物以后会知道什么东西猛吃,什么东西不能吃。
哦,它也没有以后了吧!!!
宴宁忍痛,划破自己的掌心,用力的按在地上。
顿时,以宴宁的手心为圆,金血击退了黑暗。
也在这一刻。
在金光的照耀之下,黑色枯竭的土地之上,出现了一抹孤零零的绿。
幽暗之中的翠绿,稚嫩,却又充满的生机。
像是干枯的树上独生了一片绿叶。
【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系统闷声责备着。
他知道宴宁准备干什么了。
绿枝晃了晃身子,在她的枝干上缠绕着一只闭着花朵的牡丹,牡丹垂下花头,在绿枝的晃动中也被带着晃了晃。
触手使劲的朝着绿枝抽去,那力道,足以将一片灌木斩断。
宴宁机灵的缩进了土里。
触手重重的打在地面上,地面出现了一道约莫一丈的深坑,而深坑之中早已没有了宴宁的身影。
几只触手同时凑在深坑上,像是在窥探些什么?
宴宁躲在地下不断的将自己的血液融入土中,她不知道自己放了多少血。
地面上的枯秋似乎有了回春之势。
只是,仅仅只有片刻就又失去了生机。
宴宁一边放血,一边释放着自己的根茎朝土里探去。
爬过石头,爬过尸体,穿过每一个土中的缝隙。
她遇见了太多的东西,却未曾见过虫蚁。
那土地里藏着的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像是坟冢一般,不,它比坟冢还要井然有序,像是受到过训练的尸体军队一般深埋地心。
而且,宴宁探过这些尸体的骨相,竟然发现这些人的骨相有许多都几乎一抹一样。
如此……
是附尸人?
这地方竟然也有附尸人,那定然就是和相濉溪脱不了干系。
怪不得沉无妄会到此处。
莫非,是相濉溪的老巢就在此处。
那之前的触手怪物,定然也是相濉溪的手臂。
是了,是他的风格。
宴宁不惊不扰,悄悄的从附尸人前方溜走。
随着她的移动,身后得触手也越来越多,地面被地下的动静弄的四裂。
远处逃离战场的韩书白也被着惊天动地的动静弄的行动艰难。
地面在晃动,坍塌。
一条一条的裂痕散开。
韩书白一人拖着一大团黑色的雾团,雾团之上趴着早已昏迷过去的小桃花和少秋,步履蹒跚的朝着远处走去。
他一路埋头朝着前走,不敢回头看一眼。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她会回来的。
她一定会回来的。
她一定会回来的。
韩书白摇摇晃晃的,眼睛里一片模糊,他爬上一座小丘,眼皮越来越沉重,远处踢踏踢踏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他强打着精神看着远处来人。
一行人高坐马上,在广阔的绿草第上奔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