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澹洲扒下宋泠的手,头也不回的继续往上爬。
宋泠坐在石梯上捂着胸口又哭又笑,再也不顾及自己郡主的身份和仪态。
郡主?
这青石梯上,只不过都是一群可怜人罢了。
宴宁踢着落叶,走到宋泠的身边。
宋泠哭的脸上的脂粉都花了,她看着宴宁,慌忙擦了擦:“你快回家吧!”
宴宁指了指上面。
宋泠摸了一把泪,不知为何就懂了:“你要去上面?”
宴宁:“对啊。”
“你知道上面是什么地方吗!那里是禁院,去了会杀头的。”宋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宴宁眨了眨眼睛:“那你想那个人死吗?”
宋泠没有犹豫:“不想。”
宴宁托了托自己的大辫子,可怜兮兮的:“他上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我们可以帮他。”
“你们!”宋泠警惕的远离宴宁。
她这才发现诡异之处。
江寿观已经是远离人烟的地方了。
周围守卫森严,如何会凭空出现一个走丢的小女孩呢!
而且,这个小女该说话的口吻,绝不是只有三岁。
“你是什么人!来我江寿观到底有什么目的。”
宴宁摊手:“目的,告诉你也无妨。”
西充突然出现在宋泠的身后,贴了一张符在她的后背。
宋泠定身,只一双眼睛转动。
你们做什么!!!
西充绕至宋泠身前,对着她拱手一拜:“郡主殿下,真是抱歉,我们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啊。”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想欺负一个姑娘家。
宋泠瞪着西充:什么不得已,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走吧,愣着干什么!”沉无妄站在台阶上对着宴宁招招手。
宴宁高兴的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上去。
沉无妄弯腰,将人从地上捞入怀中。
元隽指了指西充:“你就带着她上来。”
西充:“是,师傅。”
元隽点头。
乖徒儿。
或许是快要入秋了,江寿观处处都透着一股荒凉颓废的感觉。
黄墙黑瓦在这种氛围里就显得格外的寂寥。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
元隽手拿着扇子来回踱步,纠结的直拍脑袋。
这究竟是进还是不进呢!
进去了,难免以后麻烦点儿。
不进去,现在就很麻烦了。
找个郡主,结果也没有什么用。
元隽幽怨的看了宋泠一眼。
宋泠:“你看我做什么啊,你们这么多人我当然带不进去了啊。”
这位能怪她。
从前却是可以。
但是如今不比当年啊。
“哦!”宴宁轻飘飘的道:“我们高估你这个郡主的分量了。”
当街纵马,如此嚣张。
宋泠:“……”
着还能怪的了她吗?
谁来都不可能啊。
宴宁伸了个懒腰,像是期待已久的模样,道:“看来只能硬闯了。”
元隽敲了敲脑袋,越发觉得不对。
宴宁一个妖。
沉无妄一个魔。
西充一个小徒弟。
这最后出来抗事儿的,不还是他吗!
元隽控诉:“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着硬闯了。”
沉无妄从他身旁走过:“不然你觉得有什么别的办法,或许你可以拿着你的身份去皇宫转一圈,看看人家会不会拱手交给你。”
元隽哑然,那自然是不可能了。
这可是皇室的秘密。
“还有别的选择吗?”
也不是怕!
就是太麻烦了些。
宴宁双手叉腰,恶狠狠的道:“没有。”
绝对没有。
元隽认命:“行吧,来。”
“再等等吧!”宋泠担心的朝着石梯看过去。
宋澹洲还没有上来呢!
宴宁跳上旁边比人高的大石头,朝着石梯下眺望,不远处的地方一个身影同死了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宴宁:“他啊,可能自己上不了了。”
话音刚落,那个身影动了。
他伸出手往前探。
“哦,他来了。”
宋泠眼巴巴的盯着那个方向出神。
宴宁从石头上滑下,沉无妄顺手接入怀中,靠在石头上。
过了许久,喘息声越来越近。
平整的台面上生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重重的扣着地面,像是用了全部力气借力往上爬。
宋澹洲冒出头,毫无表情的脸在看见近在咫尺的道观只是哭出来一抹浅浅的笑容,他的嘴角未曾勾起,但是却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
“宋澹洲。”宋泠小跑过去蹲在地上扶着宋澹洲。
宋澹洲推开她的手,撑着自己的身子歇了片刻,费劲的一次一次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完全忽略了宴宁几人,一小步一小步的朝着前挪,曲着身子路过。
宋泠又气又恨又心疼,却也无可奈何的跟在他的身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