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云谏和陆淮钦相约的日子如期而至。
两队兵马在御风关相见。
御风关是大岐和北都的边界,边界的最边沿,就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隆冬的天太冷了,都云谏坐在马上,衣襟猎猎。
她挥了挥手,就有一个女人从后走出来。女人从头到脚都被布盖住,看不见容貌。双手也被绑在身后,由一根粗绳拉着,向陆淮钦走去。
如果都筠澜安然地走到中间,那这女人身上的绳子也会被丢掉,任由她走到陆淮钦的身边。
“将布拿了,朕要验人。”陆淮钦拉起长弓指着都云谏,目光满是狠厉。
“不信孤,又何必来谈?”都云谏拉了弓弦指着陆淮钦。
陆淮钦不信都云谏,是因为都云谏的冷漠。怎么说夏予也是她妹妹,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由这种方式被送回来。
“还有,大岐的皇,孤警告你,下次别再和孤谈感情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就算是血亲,你就想让孤退上一步,未免可笑?”
陆淮钦抿了抿唇角。
他素来知道都云谏冷酷无情,不然也不会在他第一次将玉坠和信送来的时候,直接拒绝了他,又进行第二次谈判。这么说来,就算夏予是她的胞妹,也敌不过都筠澜在她身边待了十多年。
陆淮钦朝身后挥了挥手,被绑着的都筠澜也被推了出来。
相较于对面,都筠澜的处境显然更加不好。她被发跣足,面色怏怏,似乎遭受巨大打击。
都云谏见此,拉着弓弦的手不自觉地又用了几分力。她未想过都筠澜真的会对陆淮钦动情,也没想到在大岐和西绞战乱至极,陆淮钦敢弄死都筠澜的孩子。
随着被绑着的二人相交而过,都筠澜竟是没有仇恨地看着夏予,而是目中无光地继续向前走。
那双曾经被视为白玉般的双足,也因为踩过冰冷的地面,而变得肮脏红肿。
“放。”
都云谏和陆淮钦同时出声,两端的绳子被松开。
“筠澜。”都云谏朝都筠澜伸出手,都筠澜看了一眼,便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步伐快了一些。
即便很绝望,她也很了解都云谏。都云谏的神色分明是要她快些,那便说明这边给出的人有蹊跷。
等都筠澜走到都云谏身边,那边的夏予还差了些许。
都云谏让人把都筠澜带到后面,等那边的人快要交接的时候,长箭飞出,直指陆淮钦。
陆淮钦眼都未眨,长箭也跟着飞出,将都云谏的箭劈成了两半。
都云谏略有意外,没想到陆淮钦的准头这么好。她挑了挑眉,就要撤退离开。
突然之间,又一支箭从都云谏身后飞出。这回的箭未指陆淮钦,而是飞到刚好走到陆淮钦身前的夏予。
陆淮钦想都未想,将夏予拦在身后,拔出腰际的佩剑将箭矢斩成两断。
谁料断了的箭矢还有暗招,里面飞出几根银针,根根扎入陆淮钦的手背。
都云谏回头看到一道紫色的身影,眉宇拧起,叫人撤退。
她回头看去,见到陆淮钦不顾疼痛地扯开粗布,最后看到的却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一抹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也不知道是古庭下的毒太狠了,还是被都云谏的狸猫换太子给气的。
“你下了什么毒?”都云谏快速策马到古庭身边,大声问道。
“要他命的毒。”
“做事太没分寸了。”
古庭嗤笑,“谁知道一个皇帝这么好被暗算?你放心吧,死不了。”
都云谏拧眉。半晌才无奈道:“先将筠澜带回去吧,别再惹事了。”
古庭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将自己的衣袍裹在了她身上,防止她被风刮了脸,才点了点头算作应都云谏。
此时的夏予已经被都云谏送走,都云谏给她自由,便没有多加过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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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都。
陆淮钦怎么都没有想到都云谏最后会给她换一个人。
他知道,这次逃离,夏予一定是参与在其中的。
最后一段时日都不想和他走过,夏予到底是多恨他?
“陛下,这伤虽然致命,可陛下身体里本就有毒,这毒性倒是奈何不了陛下。不过……”
“不过什么?”
“这毒似乎有一些其它作用。”周太医看了一眼陆淮钦,“下毒的人学的不是正统医术,这毒有些罕见。但是老臣在书上看到过,说是会麻痹人的神经,若是不加以克制,很容易让人走火入魔,行径变得越发不可理会。”
陆淮钦点头,并未放在心上。身上的毒他多挺了十多年,还会怕这些小毒?
“陛下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不至于虚弱至此。”周太医又叮嘱。
陆淮钦看了一眼周太医,问道:“学堂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已经好了,马上就准备招生事宜,等年后学生就可以入学了。”
“甚好。”陆淮钦示意周太医下去。
这次办的学堂是专门收学生传授医术的,陆淮钦早就暗中准备了近一年,才弄好了选址和搭建,到最后完善各方制度。
他本想在今年年关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