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盖就不想盖,找那么多理由做什么!
陆淮钦原本浅显的伤口,这一刻突然疼得厉害。他掩唇咳了几下,煞白的脸涨得通红。
夏予听到声音,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淮钦看着手心的血丝,神色越发悲凉。
夏予刚回到住处,柳娘就告诉她,祝青又托人给她送信。
夏予这回看都没看,便把信投进火炉里。她一直坚信和她靠太近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柳娘:“祝青看起来是真心实意喜欢你,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真情不值几个钱,你日后便会知道了。”
柳娘咬了咬唇,“我听说陛下很喜欢他在民间娶的妻子。”
“那他不一样有皇后,后宫女人无数?”
“可男人不都这样吗?有钱的哪个不三妻四妾?相比之下,陛下还能那般记挂他的糟糠之妻,说明人还是很不错的。”
“柳娘。”夏予十分认真地看着她,“即便陛下是这样的人,你便确定你能走进他的心里吗?你在幻想,幻想的那么不切实际,千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而且你真的爱他吗?几面之缘,他不过活在你的幻想中,被加以神话罢了。你还不如回江南,去想想更能实现的事情。”
柳娘敛眸不再说话。
有人找过她,说是愿意放她自由身回江南,可是她犹豫了,拿夏予当挡箭牌,说想再陪夏予一些日子。
可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走,她心里清楚。
她怀揣着一颗怦然跳动的心,时时想到陆淮钦,这颗心便颠来倒去,几分不安,几分欣喜,只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听到他受伤,她好似也受了伤。
听夏予彻夜留在他身边照顾,她一面想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一面又想要代替夏予,恨不得能亲自去照顾他。
“若是我能怀上陛下的孩子,那陛下是不是就要给我一个名分?”
柳娘的话把夏予吓懵了,想到柳娘年纪轻轻,可能真的会做什么蠢事,便要再劝。
谁知柳娘却是笑了,“我开玩笑的。我若怀了陛下的孩子,就是野种。况且我这样的身子,陛下都未必会认那孩子。到时候孩子还没生下来,我可能就一尸两命。”
“你知道便好。”夏予松了一口气便去忙碌。
晚上的时候,不死心的祝青又托人送了一封信来。
他这次学聪明了,收信的人写了柳娘的名字。
柳娘拆开信封读了起来,差点没有被那肉麻的话恶心死。见夏予还什么都不知道,便读了几句出来。
夏予即刻会意,知道这信是祝青写给自己的。
“于娘,我看了可都羡慕了。”夏予笑弯了眼,“我还没到年纪家里就出了事,可真未体会过情爱的滋味。祝青如此真情实意,你不若就从了吧。信上约你等下去伙房与他见一面,你去还是不去?”
“去。”夏予把信拿了过来。
柳娘以为她是想开了,谁知夏予把信直接烧了,二话不说就出门。走起路来仿佛带风,十分不好惹的模样。
祝青还在伙房烧水,手里依旧是捧了一本书。余光瞥见夏予,方才还因思索而拧起的眉瞬间舒展开来。
他拖着一条废腿站起来,瞧着夏予仿佛舌头打结,一句“于娘”怎么也说不利索。
“祝青。”夏予却是先冷漠地唤他。
祝青自认为还算了解夏予,当即笑意便敛了几分。
“我年纪比你大,一直把你当弟弟看。”
“你可是嫌弃我的断腿?大夫说了,不日就会长好的。”
“不是,我这般容貌,怎么会嫌弃你?只是你长得俊又识字,日后肯定能娶一个很漂亮聪慧的妻子。所以,日后你不要再给我写信了。”
夏予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祝青脸上只剩强笑。
他本是读书人,比旁人多了几分傲骨。若不是夏予在他危难之际出手相助,让他心生遐想,他也不会死缠烂打这么久。
当初只以为夏予是害羞,或者是犹豫。如今看来,她对自己确实没有半点欢喜的意思。
“那,日后就做朋友吧。”
“好。”夏予点头。
祝青从怀中掏出一根发簪,舔了舔干裂的唇角,“我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很早就想送你,但却不敢。如今既是朋友,你收下可以吗?”
夏予不想要,可祝青却压住了她的肩膀把发簪插进她的发中。
“很好看。我去烧火了。”祝青拖着腿慢慢地回到原来的地方。再拿起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夏予驻足了半晌,轻声道谢便离开。
刚回到住处,便被人叫去了陆淮钦身边。
她是伺候陆淮钦要睡了才出来的,昨夜他让她“出去”,她默认为是让她回去睡了。
而且她离开的时候,陆淮钦确实没有说什么。那好端端的,又叫她过去做什么?
发病要死了?
伤口感染恶化了?
还是心情不好又要寻人不痛快了?
夏予进去的时候,意外里面竟是没有点蜡烛。卷帘也放了下来,几乎是不见五指的黑。
“陛下。”夏予喊他。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