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来一直在林意笙那里,后来又被林意笙送给了夏予。如今想来是夏予不在了,林意笙又将他带了回来。如今趁着不注意,就偷跑了出来。
当初夏予在的时候,陆淮钦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如今夏予不在,一人一畜竟是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陆淮钦以手抚摸八戒的毛发,感受到手心血肉的跳动,陆淮钦的心也跟着跳了跳。
“喵——”
八戒朝陆淮钦举起爪子,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陆淮钦意会,它是向自己道歉。被它抓的伤口只留了三道浅粉色的疤痕,随着时间过去,伤疤总会没了的。
可右手的断裂,却要毕生提醒陆淮钦,他曾经都干过什么。
断裂——
陆淮钦猛地想到什么,他激动地看着何幸,一时张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陛下,你说。”何幸安抚陆淮钦。
“何幸,去把阿迢的尸体给朕挖出来。”
“陛下!你这是要做什么?那尸体估计都烂得差不多了,你这是又要干什么啊!”
“朕要确定一件事情。”
“陛下,恕奴才难以从命。”
“何幸。”陆淮钦扯上何幸的衣袖,“何幸,最后一次,若是朕确认了,朕便好好喝药,再也不胡来了,成吗?”
何幸只能妥协。
夏予尸体被挖出来的时候,抖落了一地的蛆虫。尸体尚未白骨化,还有点点黏黏的肉在上面。
陆淮钦已经虚弱到站不住了,他靠在何幸身上,等着查看的人给他准话。
等了不过几秒,陆淮钦就耐不住想要上前。
何幸不想他靠近那些腌臜的东西,便将人死死拉住。
陆淮钦挣扎不过,便紧握了何幸的手,以此控制自己的情绪。
“陛下,陛下——”查看的人连忙跑了过来,“没有!左腿腕上的骨头是完好的!没有断过的痕迹!”
陆淮钦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连连后退要倒下,最后借着何幸的臂弯,才勉强站住。
他高兴地笑了起来,眼尾通红,语无伦次:“何幸,活着,没死,骗朕的,都是骗朕的。”
何幸猛地明白陆淮钦的用意,他把陆淮钦交给身边的人,亲自上前查看。
当见到脚踝上的骨头甚是完整,并没有断过的痕迹后,何幸的神色与陆淮钦无异。
夏予常年上山采药,有一次摔下来断过腿。这骨头虽然愈合,可有过旧伤还是看得出来的。
但是这具尸体并没有这现象。
用了假尸,又故意拿夏予的衣服首饰做掩饰。这样一看,人必定还活着,一切都是掩人耳目的罢了。
是谁,在皇城之下,有这滔天的本事?
何幸与陆淮钦对视,陆淮钦已经克制了自己的欣喜。
他眉眼颇冷,也十分想知道是谁,能在他眼皮底下就走夏予,还把人带走。
“吩咐下去,封死出城各路,挨家挨户排查。往下州路继续分发通缉令,沿出城各路仔细查去,若是找到,赏金万两!”
陆淮钦顿了顿,又道:“朕要活的!”
经此一事,陆淮钦更是怀疑一切都是夏予的算计。从装失忆开始,一直到如今,都不过是为了彻底摆脱他。
夏予啊。陆淮钦长眸微眯。朕盼着你活着逃走,也不想要你死。可如今知道你活着,朕又恨不得将你抓住。
陆淮钦动了动被折断的手腕,疼痛让他的眼尾更加通红,嘴角微微翘起,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夏予,那就比比,是你逃跑的本事大一些,还是朕抓人的本领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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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口村。
夏予还没有将院子里的木材码好,宋鹤就急冲冲地进来,拽着夏予往屋内走。
“夏予,宫里的人查过来了,你赶紧进屋躺着,就说是我远方表姐,家中遇难,来投奔我的。等下可知道要怎么答话?”
夏予连连应下,才进屋躺下,外面就有人敲门。和宋鹤说了两声,夏予住的屋子的门就被推开了。
夏予有一瞬的紧张。
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又不是那么紧张了。
陆淮钦有几天没有再查她,最近不知又为何,查她查的特别紧。
她刚好养好伤要准备离开,如今又走不掉了。
“把脸露出来。”来人刚说完话,就动手掀了夏予的被子。
夏予措不及防,只得把头偏向内侧。谁料来人十分粗鲁,拽着夏予的头发就打量了起来。他手里还拿了一幅画,比对着看了许久,拧了一下眉头就直接离开了。
当门被甩上的时候,夏予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可置信地下床来到铜镜前面看了看,确定上面是一张无比陌生的脸后,才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自己易容了。
说来也是天不绝夏予,宋鹤竟然会易容。
她心肠也好,既然救了夏予,就想着救人救到底,花了几个时辰就给夏予变了一张脸。
这张脸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色。可夏予却是无比喜欢,她想这是她摆脱陆淮钦的最后的办法了。
听外面声音没了,夏予激动地走了出去。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