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高阳第一次听到“沈赞”这个名字是在三年前。
差不多也是五月份,叶峰突然跑来跟狄高阳请假,说远房表弟带着母亲来海岛城看病,他需要去帮忙。
当时狄高阳不仅准了假还帮忙安排了医院。
第二次听到“沈赞”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的书出版了,叶峰一脸自豪的给狄高阳展示了那本书的封面,至此狄高阳知道这个远房表弟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
第三次听到“沈赞”这个名字好像是他考上了樱花大学,叶峰跟自家孩子考上了大学一样,兴高采烈的跟他分享了喜悦。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几乎都是从叶峰口中听到“沈赞”这个名字。
狄高阳从来没有想过“沈赞”这个人会跟他扯上关系。
然而,当那句“你没发现你们长得很像吗”从狄国忠嘴里说出来后,狄高阳非常确定,他跟这个“沈赞”有关系!
不敢去想,下意识的吸了口气,转身就走了。
在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的时候像一阵飓风似的离开,留下一屋子的“狼狈”。
但是,相比“流血”,这一点点狼狈又算得了什么呢?
楼上,苗一夕站在莲蓬头下,冷水从头淋下,丝丝凉意侵入肌肤渐渐冷却血液,将烦躁一点点的逐出身体。
她想,她是被沈蓉的话左右了思想。
错就是错,跟往事旧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忘记就忘记了,会忘记的事情说明并不重要。
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凉,苗一夕感觉好多了。
关掉水龙头,拿过浴巾擦了擦,刚把衣服套上门就被推开了。
狄高阳宛若一头猛兽似的冲进来,抓住苗一夕的手道:“收拾一下我们马上离开。”
苗一夕被拽得手腕生疼,一脸懵逼。
怎么了?
狄高阳见她没反应不由得吼道:“快收拾行李跟我走!”
苗一夕被吼得吓了一跳,几乎本能的行动起来,胡乱收拾好行李,道:“我们要去哪儿。”她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男神这是怎么了?
狄高阳一手拉过行李箱,一手抓着苗一夕的手,气势汹汹的下了楼。
管家看见了,忙叫道:“少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狄高阳没有理会,一手行李一手“小丫头”,脚下生风的走了出去。
管家见状不好,忙跑去茶室告诉狄国忠。
这边,苗一夕惊得浑身都在颤栗,尤其当她看到狄高阳正用他受伤的右手紧紧拽着自己的手腕时,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白色的纱布正渐渐被鲜血浸染,她感觉手腕上温温的,湿湿黏黏的,血腥味正在慢慢弥漫……
狄高阳打开车门把小丫头“塞”进车里,随后利索的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等狄国忠等人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到驾驶室,正在启动车子。
狄国忠一看事情不妙,步履踉跄的冲过去想要阻拦。
然而狄高阳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高阳!”狄国忠哀声叫道,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造孽啊造孽!”老人家颤颤巍巍的拿拐杖砸着地面,痛心疾首的道:“你们去把那个逆子给我绑来!”
管家忙扶住狄国忠,哀声安慰道:“您别动怒,身体要紧。”
狄国忠狠狠一瞪,哀叹道:“我生了一个不孝子,要再好的身体又有什么用!”
身后不远处的叶峰这才惊觉过来,他死守了二十年的秘密就要见天日了……
车上,苗一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狄高阳的右手,鲜血已经将白色纱布全部染红,感觉有液体正在滴下来,血腥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鼻腔。
恐惧来袭,心慌慌的苗一夕几乎忘了呼吸。
这样不行的。她在心里说。再这样下去男神会失血过多死掉。
一想到狄高阳会死苗一夕急忙抹了把眼泪,视线上移,男人的脸庞异常冷峻,仿佛裹了一层冰霜。而那绷紧的唇瓣已经变得惨白。
苗一夕抹了把眼泪,哑着声音道:“你快停车,你的手在流血。”
狄高阳无动于衷,直把车开得飞快。
“你疯了么?”苗一夕紧紧抓着安全带哭喊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
因为生她的气就这样连性命都不顾了么?
苗一夕:“高阳,你先停车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的手在滴血……你会死的……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小丫头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终于触动了老男人魔怔的心弦,他扭头看了一眼哭得惨兮兮的孩子,慢慢把车速降了下来。
“对不起。”哽咽声响起。苗一夕惊愕的发现狄高阳的眼角噙着一滴泪珠……
“……”心脏像是被猛的拽到了嗓子眼,苗一夕深深的倒抽了口气。
他在哭吗?
车子在马路上滑行了长长的一段,终于停了下来。
回过神来的狄高阳深吸了口气却无法阻止眼泪流下。
太糗了,怎么能哭呢!
可是……他真的太气了。
他们为什么总是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