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我倚在窗前闭着眼睛,案上木芙蓉徐香阵阵,过堂冷风瑟了芙蓉叶,烛光铺在衣衫上,似一弯银河。
“王爷。”
门外有了动静,我提着的心颤了颤,睁开眼时,却见他怀中抱着一个全身染血的姑娘,玄衣染了深沉,袖口的金边亦是沾了污渍。
我站起身,有些错愕。他瞧着我亦是有些讶然:“你,怎么在这?”
我捋了捋袖子,扯出惬意,“我,本是等着你回来的。”血滴在干净的地面上,我嘴角哆嗦了一下:“她,是谁?怎么伤的如此中。”
伤口处还隐约发暗,伤痕倒像是什么东西抓伤的。那姑娘这般被他抱在怀中,昏昏沉沉,勉强只能睁开半片眼。我并未向前去,只是瞧着他关切的将那女子置在大床上,遮了被子。
“阿绫,她是天族丹青郡主,途径北荒时,被重明鸟抓伤,恐是有性命之危。”
我立在他面前,瞧着他有些憔悴的模样,仍是错愕:“重明鸟乃上古神鸟,怎会轻易捉了神仙抓伤。”
“我寻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伤成这副模样。”
我心口重重一顿,不晓得究竟是因为什么会有这般反应,抬眸瞧着那床上的美人儿,白衫若月,眸若琥珀,长发似川,丹唇皓齿。鬓角碎发庸散的落在耳旁,虽是衣着平凡,但有倾国倾城之容貌。
若是按着常理,受伤的女子被俊俏的郎君救下,定会上演一番报恩的戏份。况且,这女子生的如花似玉,又是天族的郡主,真正与这天帝,算得上……郎才女貌。
手指摩挲着扇边有些失意,见他与一旁望着我,只好罢了心中的念想,莞尔道:“看来,你今晚是要与这姑娘独处上一夜。本王便不陪你了,我去偏殿住上一夜。”
白衣美人儿还在痛苦呻吟,他皱着眉头扫了眼美人儿周身的血迹,“也好。”
我低头哀哀叹了声气,却也不得已装作含笑的模样。若是我如沉玥那般,定是会指着他鼻子骂上两句负心汉。
只可惜,我终究不是旁人,也说不出那样酸溜溜的话。
门后那间房中有一缕声音气若悬丝,却情深不已:“影渊哥哥。”
或许是许久未听过这种暧昧的称呼,我不由得抖了抖嘴角,心中沉甸甸的,只好拾了两名宫婢,自个儿开了偏殿找了床睡下去。
诚然,一个人睡许是太过孤寂,合宿都在眼睁睁的看着房顶。
至于影渊这厮有了新宠之后,我固然是大度的在子梨那抹梨院子中躲了三日,惊得子梨在这三日中生生被雷劈了数次。
深秋时间的雨有些凉,我抬着扇子去接廊上雨水,没心没肺的同身后上神道:“当才我瞅见你那楼阁中养了株菊花,都这等时节了,还能开的这般娇艳。”固然,是我瞧上了他的那株菊花,想着偷偷给剪下来泡茶喝。
子梨上神戚戚然的垂头一叹:“小姑奶奶,冥王殿中比这稀奇的东西,数不胜数,你怎总惦记着我这院子中的东西。”
我抬头望天,阴沉沉的,“子梨,丹青郡主同你们天帝,关系颇深,对不对?”
廊前溅出朵朵玉花,他站在我身后,沉默了一会子:“丹青郡主,是君上娘亲家的表妹,与君上,自幼便相识。只是二十万年前天族与妖族大战,战火延绵数月,君上的母亲天后殒命,丹青的父母也在那场大战中灰飞烟灭。直至万年之前,丹青才从凤凰一族回到九重天,封为郡主。”
我抚着扇面,手指微凉:“原来,是青梅竹马。”
子梨哽了哽,扬了抹勉强的笑:“算是如此。不过君上对她只有愧疚之意,却无其他。”
无其他?我扶着花藤起身,瞧着那烟青色的天,已经是第三日了,他前日便闭门给那美人儿疗伤,如今却不知如何了。或许,这些本不该我来担忧。
午时我正威胁着子梨给我画屏风,画到最后一笔时,他忽然停住,问了句:“那窗外停下的重明鸟,可是你的宠物?”
我抬眸一瞥,见那重明鸟正乖巧的蹲在枝桠上,口中叼了封书信,“是啊,估摸是颜玉送来的书信。”我抬起手,那重明鸟乖巧的飞过来,松嘴将书信落在我掌心。
信上那些字龙飞凤舞,杂乱无章,我不由猜想或许是颜玉那厮又喝酒喝的脑经犯抽,临时给我写了这封信。
瞄了许久,也大致知晓了意思,无非是我离开冥界不久,沉玥那小丫头便杀了过来,险些将冥殿给砸的稀巴烂,最后还是被她哥哥沉钰给连夜提回了轮回殿,如今还在牢中关着。
第二桩事便是笙儿,前几日服下的金莲子似是有了一点点作用,他瞧着笙儿的脸色,比以前红润了些,从她身上也能探出生魂的气息。
这……难道不是他喝醉酒看错了?或是太过激动将笙儿的体香闻成了生魂的味道?
不过,有些希望总是好的,我满意的合上书信,挥袖间信上的黑字便扫的干净,夺过子梨的毛笔,亦是格外焦躁的写下两个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字递给重明鸟。
完后我惬意地抚了抚屏风上的白鹤,“啧啧,果然是仙风道骨,这白鹤都快被你给画活了。”
子梨丢掉笔,放在笔洗中置着,扬袖道:“本上神这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