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大会散了后,我拖着重伤的颜玉回了冥界。
判官说,当日的情形,众神以为我会被八荒镜震碎魂魄,索性没有——
当日八荒镜贪婪的吞噬着我的法力,因着前一夜中给九歌疗伤差些自己中了毒,功力还未恢复,危难之时,猛地听人呵斥了一句:“天帝陛下驾到。”
传闻九重天的天帝可是八荒少有的美男子,原以为这次八荒大会看不到他,却未想到他着实会挑时间。只可惜我忙着用法术护着八荒镜,不然非得把眼睛抠下来塞他身上——
却未想这一语成辄,后来的事,我至如今都有些恍若梦中。
众神慌着跪拜,颇有气势的呼着:陛下万岁万万岁,妖族的那些小妖们几乎都是抖着嗓子呼出来的。
我憋了一口长气,想着这帝君好歹是天帝的叔父,天帝定然是不忍心看着自家的宝贝被外族人抢了去。可翘首企盼了好一会儿,除却如水般的安静,旁的便只有小仙们大气不敢出一声的踌躇声。
八荒镜贪婪的允吸着我的灵力,我换了只手想要调整自己的位置,脚步后退的那一瞬似撞到了什么人。手臂一抖,灵力便被那一抖给打断了。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我惶恐的差些没出息腿软摔下来,幸得身后人好心的扶了我一把,并及时用灵力保全了那倒裂纹……
昂起头看他恍若换了一个人,玄色袍子上绣着金色的龙纹,青丝交缠扣上玉冠,眉宇间透着一股震慑八荒的威力,若不是熟悉了那股温度,我险些真的以为只是和九歌生了一张相同的脸罢了……
“你……你……”诚然我如今结巴起了来,他那身威仪的装扮我大致也猜到了九分,心口一箩筐的话也自那瞬卡在嗓门眼中。
造孽呀,造孽……
暮南帝君拖着两个重伤的人从镜中飞出来的时候,他只双手相扣,朝着那突兀不平的镜面施了个诀,盖在八荒镜上。
许是顷刻间难以接受一直被自己调戏的男人便是天帝的事实,届时我拖着墨玉便慌张逃脱,以至小黑小白在身后跟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路上只呼着折寿了折寿了三个字。
判官道:“王上可是同那天帝有何渊源,方才只一味的驾云带着司命回冥界,倒看不出是因为担心司命。”
担心他奶奶,颜玉这厮不过是中了几掌昏迷不醒罢了,若说渊源,总不至于说出来当日在冥界可是把人家天帝脱光衣服轻薄了吧!
我扶着额头,叹息一声:“本座的确是关怀下属,想着颜玉好歹是我冥界的宝贝,若是有个什么伤残……”
四下一阵唏嘘声——
依稀记得临行前那子梨上神拖着我道:“今日将妖君给打残了,妖君想必要闭关修炼个几百年,你下手也忒狠了”
我只顾着逃脱,便将沉重的颜玉丢给了他:“我将他打残几百年,你们天族便要安生几百年,这算是好事,好事……”
“可那妖君日后恐是要将冥界看作眼中钉了。”
彼时我正想着要不要变出一个麻袋给子梨让他好扛着颜玉回冥界,敷衍了句:“他来多少次,我便打多少次,索性他命大,下次携着脑袋一并给他打残了。”
子梨嘴角抽了抽,良久,才扛着颜玉与判官一伙儿驾云回了冥界。
司药今日穿的甚是清素,挽个发髻,只簪了白玉,自聚花纹锦鲤的袖子中取出一方白帕,甚是讲究的遮在颜玉手腕上,搭了一会儿,回道:“司命大人只是着了内伤,又被灵力伤了心肺,只需要休养几日,便可好起来。”
闻声我大约也是放下心来,挥袖命她退下。小黑小白却拢了上来,道:“无常府中还有不少灵丹妙药,前几日小黑从青丘那狐狸洞偷来不少灵芝人参,看着模样至少有几千年的,咱哥俩待会儿便给司命炖上一锅。”
果真是我冥府的猛将,连青丘那狐狸洞都敢偷。我颇是欣慰的点头,叮嘱道:“有多少给他喝多少,若是不够,在命阴差去寻上几百株。我记得招摇山下还藏了不少,你们有空也一并挖了来。”
于是乎……小黑小白便给昏迷的颜玉灌了整整三天灵芝掺人参的汤水,可谓大补。
第四日,我倚着雕花的屏风想着那日的事,脸上泛了好一阵的红。他那日在三界大会上可是一语未发,也只与我浅浅的抱了抱,莫非真正是同九歌长了一模一样的皮囊?
想的正是入神,却突闻一阵紊乱的脚步声生生砸了进来,俩阴差蓬头垢面的跪地高呼道:“王上救命,司命大人的夫人们如今正嚷着要进冥殿,小的拦不住她们,如今正要冲了进来。”
此时我倒是有些感叹颜玉为何要自作孽,与人家处处留情,最后徒留了这烂摊子给了我。
那些夫人们好歹都有几万年的功力,这些阴差们定是拦不住,只好捡起一旁的公文,慵懒道:“请进来吧。”
一百零八个夫人险些将我的冥殿给塞满,彼时夜明珠甚是澄清的光亮扫的公文前连个影子都没有,玉树琼花下倒是比的仙境还要美上几分。
侍奉在殿内的宫女们从内殿又取出不少挂在镂花笼子中,抬头扫了一眼那些夫人,果真是一丛丛好花,被颜玉糟蹋了。
须臾便听大夫人禀告,声泪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