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什么?”
白盛婴回头的时候,眼神之中深切的苍茫和无奈已经被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时常见到的神色。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凌淳说完,在白盛婴的身边坐下,手里还拎着两壶酒。
他抬头看向夜空,不免感叹:“今晚夜色很美。”
“嗯。”
白盛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敷衍一般地应了一声。
“在我心中,暖儿就是这轮明月。
无论是何等迷茫的境地,只要我抬起头,她就可以成为我的方向。”
说着,凌淳转头去看白盛婴:“你呢?”
“我什么?”白盛婴疑惑。
“在你的心中,暖儿是什么?”
听了凌淳的话,白盛婴沉默地敛下了眉眼,没有说话。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暖儿很重要。”
说着,凌淳将手里的酒递了一壶给他:“暖儿亲手酿的,她很喜欢,我也很喜欢。”
白盛婴低头去看他手里的酒壶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伸手接了下来。
启瓶,浓郁的酒香迫不及待地冲进了他的鼻子,几乎将他的感官夺走一般浓郁。
“这是什么酒?”白盛婴的眼睛亮了亮:“闻着有些果香,但是却又不霸道,绵柔且浓郁,香气都带着甜,适合暖儿饮用。”
听了这话,凌淳却不做回答,而是仰头饮了一大口后,身子往后靠坐,胳膊支在屋脊上,道:“多好的月色。”
“……”白盛婴也喝了一口,没有理会他的话。
入口甘醇,果香浓郁。
借着月色一看,酒液呈淡淡的紫红色,白盛婴恍然:“原来是葡萄酒。”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说着,凌淳抬起酒壶,撞了撞白盛婴的,笑道:“人生便是及时行乐,对得起当下的自己,便不去追思过往,不去假设未来。”
“什么?”白盛婴听了这话有些恍惚地看了过去。
“这是暖儿告诉我的。”
凌淳笑了笑,又灌了一口后,叹了口气:“她真的很特别。
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但是豁达潇洒起来,却连自己的性命也毫不在乎。
白盛婴,你到现在该不会都在以为,暖儿想要拿着重楼印去救楚老夫人,是真的想报答她老人家吧?”
闻言,白盛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难道不是吗?”
“不是。”
凌淳摇了摇头,随后道:“在暖儿的心里,她与幼年时痴傻的陆暖,一直都是两个人。
她受到过最好的教育,拥有我们都比不上的知识和头脑,见识过我们没有见过的广袤星辰。
在她的心里,她是独立的,不是谁的分身,也不是任何人的重生。”
“所以……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占据了痴傻的她的身子?”
白盛婴这时候才有点回过味来:“她坚持不管自己的身体情况,要拿重楼印去救楚老夫人,便是想……”
“没错。”凌淳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了怅然的表情:“为了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更加合理,她甚至还给自己找了一个报答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