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
盛婴皮散着头发,正躺在院子里那张竹椅上摇摇摆摆。
几条通体发黑的蛇从外面游了进来,顺着盛婴的手游了上去,缠在他苍白的手腕上,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盛婴用另一只手拿下了蛇身上沾着的毛发,唇角漾起笑容:“他们原来躲到朏朏的领地去了呀。”
朏朏会在领地范围之外一段距离的地方撒尿,它们的尿液天生驱虫避蛇,所以盛婴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凌淳和陆暖的踪迹。
要不是这几只蛇正好沾上了朏朏的毛回来的话,盛婴只怕还没有半点线索。
放走了乌蛇后,盛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举起了那只被防腐剂烫得满是燎泡的手。
“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我得亲自去带回来。”
一边说着,盛婴一边用指甲一个一个把手上的燎泡划破。
满手都是燎泡破裂之后的水,整个竹屋里弥漫着一股颓靡的花香。
盛婴坐在竹椅上,身边摆着祝老的尸体标本,一脸的迷醉神色。
原本守在竹屋四周的虫子们纷纷被这花香吸引过来,聚集在竹屋里里外外,爬满了竹屋的房梁屋脊。
乍一眼看去,整个竹屋都变成了黑色。
仔细再看,便会看到那上面涌动的全是虫子,令人头皮发麻。
盛婴在竹椅上摇了许久,在颓靡的花香浓郁到顶峰的时候,将那破破烂烂的手用力往外出扬去。
手上的脓水被他撒了出去,落在几只虫子身上。
眨眼之间,那些虫子就被周围的虫子分食干净。
而那些分食了的虫子,又被别的虫子分食……
盛婴饶有兴趣地看着虫子们自相残杀,眼神始终平静温和,就仿佛在欣赏美景一般,怡然自乐。
后半夜。
陆暖本来不打算喊醒凌淳的,可是凌淳自己醒了过来。
“你醒啦,给你剩了半只烤鸡,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打架。”陆暖说着,把半只鸡递给凌淳。
凌淳也没问哪里来的鸡,接过之后道了声谢就吃了起来。
陆暖看着他斯斯文文吃东西的模样,不由得笑:“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一个行军打仗的将军?”
“行军打仗的将军,该是什么模样?”凌淳问道。
“不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吗?”陆暖说着,伸出手支着自己的下巴:“虽然是刻板映像,但是感觉糙汉子都是这样的。”
凌淳抿了抿嘴唇,道:“吃东西太快,对脾胃不好。”
陆暖:……
你赢了你赢了!
“呜呜!”原本散落在火堆边上睡觉的朏朏突然都抬起了头,有几只更是发出了低声的呜咽。
凌淳迅速站起身,支着耳朵听了一下。
下一刻,他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烤鸡扔进了河水里,动作十分迅速地用湿土将火堆盖灭。
然后一把拉过陆暖的手,直接跳进了河里。
他们刚刚入水,便看到披头散发的盛婴提着一盏灯笼,鬼魅一般飘到了已经盖灭了的火堆边上。
陆暖屏住了呼吸,紧张得心跳如鼓擂。
凌淳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肢,还抓着她的手,两人顺着河水往下慢慢地往下游飘去。
盛婴在原地检查了一番,突然站直了身子,直勾勾看向河里。
陆暖被吓了一跳。
好在凌淳反应及其迅速,捏着陆暖的鼻子,拉着她无声无息地沉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