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希梵那天在圣子牢饱受摧残,陆暖因为各种原因对他没了以往的亲昵,反而总是避着他。
如今得知了他在圣子牢的缘故,又知道了春守砂的特殊性和复杂性,陆暖多少对这个弟弟也有了几分愧疚之心。
接下来几天,陆暖每天都会让春香送一些适合纪希梵的补汤给他喝,却几乎没有见过纪希梵。
而这几天下来,纪希梵的拜见,陆暖也从来不见,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十日后。
陆暖带着沈烁年,走进了摄政王府。
她没让人通报,直接去了栖梧院,就看到了凌淳正坐在栖梧院的凉亭里喝酒。
看到凌淳的时候,陆暖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坐在凉亭里的凌淳,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完全垂在地上,仅仅只用一根绸带捆在半中间。
脱下了平日里颜色厚重的衣袍,凌淳穿着一身清爽的竹青色长袍靠坐着,脸上是喝了酒之后的红晕,嘴唇上还站着酒液。
见到陆暖和沈烁年的时候,凌淳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又喝多了,常亭,过来扶本王一把!”
常亭硬着头皮上前:“王爷,长公主来看您了。”
“莫要诓本王,她怎么可能来看本王。”凌淳说着,伸出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她不会来的,她不会来的……”
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陆暖瞥了常亭一眼。
常亭低着头:“近来王爷嗜酒,总是说胡话,还请长公主莫要怪罪。”
“他身体不好,天天喝酒胡老不说他吗?”陆暖皱眉问道。
常亭叹了口气:“长公主有所不知,胡老说了,胡老都说得恼了好多次,可王爷不听,胡老也是为难,只能每日早晚都来王府,就担心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
听了这话,陆暖皱眉,满脸的煞气:“传本公主令,整个摄政王府内,除了厨房之外的地方,所有的酒都给我运走!”
“运到哪儿去?”
“运到公主府!”
一听这话,常亭就是一愣。
王府隔壁就是陆暖原本的公主府,如果是隔壁的话……那还不是换个地方喝酒的事情?
“就是本公主现在住的宣德王府!”陆暖见常亭没动,也知道是没说明白,当即补充了一句。
“遵命!”常亭瞬间来了精神。
把酒都送到宣德王府里去,而凌淳现在又是不良于行,根本就没有办法随意出门喝酒。
想喝酒,那不就只能去公主的府上啦!
他就知道,公主的心里是有王爷的!
“沈烁年,你去看看他的脉象。”陆暖站在亭子外头说道。
这阵子沈烁年被陆暖收拾得服服帖帖,听了这话,赶紧就上前去检查起了凌淳。
“公主殿下,王爷他饮酒过度,脉象暂时不稳,只怕是要等王爷酒醒了才能仔细检查了。”沈烁年刚刚搭上了凌淳的脉搏,就被凌淳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手,当即立马就回神。
听了这话,陆暖显然是有些不耐烦的,但是也无奈,只能皱着眉头吩咐下人去煮醒酒茶,随后自己带着春香和紫灵去了以往住的房间里头歇着了。
她身体也是虚弱,就出来这么会儿的功夫,已经是很累了。
“王爷,公主暂时离开了,小人送您去休息啊。”沈烁年见陆暖走了之后,小声地对凌淳说道。
凌淳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复而又闭上,低声道:“公主的身体情况如何了?”
“十分虚弱,元阳定魄丸起的效用很慢,或许得考虑另一个法子了。”沈烁年一边说着,一边把“昏睡不醒”的凌淳搬到了定制的轮椅上,推着凌淳往外走去。
老天爷啊,他只是一个想要求一处安身落脚之处的小小无极金针传人,谁知道竟然阴差阳错成了摄政王和长公主之间的……双面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