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已经被鬼僧的刀贯穿,只不过尧庚年这具破损的残躯早就不知道疼痛,也不会死亡,更不会流血。
因此鬼僧就以这样的一个姿态被人拥抱了,尧庚年的怀抱虽然不宽阔,也不温暖,但不知为何,鬼僧却有了一种‘归家’一样的安心感。
“……太奇怪了。”
“的确,我知道这样很奇怪,但我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挑起争端,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我会给予你一个无痛的死亡。”
“……这太奇怪了……”
“我与你本无愁无怨,你与所有见我的人别无二致,单看着我的天运就将我视作威胁,那我又能如何?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罢了。”
尧庚年说的话鬼僧无法反驳,毕竟能看透善恶的鬼僧在看见尧庚年的第一眼就看出他是一个善人,但当他得知尧庚年是命定的灾厄后,他下意识的便想要将他斩尽杀绝。
若不是尧庚年的实力与自己天差地别,否则他或许真的会杀死一个……尚未堕落的善了。
可或许只是或许,现实是残酷的,鬼僧为自己鲁莽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他现在被困在尧庚年冰冷的怀抱中,全身的骨骼被一点点的勒紧,胸腔的肋骨正向内坍缩,看起来命不久矣了。
“鬼僧啊。”
“嗯?”
“你说这世人为何如此执着地去相信还未发生的未来呢?”
“……”
鬼僧明白,这是尧庚年自己向上天发问的问题,他能从这个灾厄的口中听出浓浓的遗憾与无奈。
可又能如何?
“天命之灾厄者皆是恶鬼,我以刀杀之,便可还天下太平。”鬼僧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嘴里是吐着血沫的。“仅此而已。”
“可你们不闻不问,甚至说已见我的善,却在知我天命时仍以身份论德行,是否太武断了些。”尧庚年低头看着怀中濒死的鬼僧,带着疑惑问道。“你们这些心怀美好之人常说世间要有公道,但你们这么对我,是否有失公道?”
“……”
鬼僧没有说话,他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仇视尧庚年,可能这就是灾厄的天命吧——天命不可违,也不过如此了。
但鬼僧想了想,他还是在弥留之际昂首看向了尧庚年,对着他说道:“我鬼僧虽闻善道,但仍溺于这人间苦海,尘世苍茫,若是想要还每个人公道,又谈何容易?”
鬼僧话音落地,临光终于愿意从天上下来了,他在落下后就对着鬼僧开口道:“何谈容易?你终于承认了,每个人都不会是绝对的黑与白,你在濒死时明白这点,应该感谢尧庚年的馈赠。”
鬼僧却没给临光面子,他自知死线将至,说话就更加不留情面,只见他冷冷地瞥了一眼临光,不屑道:“我这句话只是对尧庚年说的,你——你依旧不值得我尊敬。”
“……”
临光又被呛了一口,他是在和鬼僧这种一根筋的家伙没法交流,而对方又是将死之人,自己也不能再做些什么去威胁他了,所以临光撇撇嘴,率先离开了。
尧庚年看着临光的背影,本想着叫住他,可谁知鬼僧的一句话就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尧庚年,我希望你明白,我这一生是失败的,你的出现虽然带给了我死局,但我仍是感激你的。”
“……为什么?”
“若不是你的出现给了我一次义无反顾地奔赴死亡的机会,我可能这辈子都会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去和那场阎罗宴较劲。”
“……”
尧庚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鬼僧,但鬼僧却好像说完了所有的话,他突然对着尧庚年笑了一下,随后肌肤就突然爆裂开来!
“……鬼僧?!”
巨大而突然的冲击让尧庚年下意识松开了手,而鬼僧身上的血雾升腾,带起了一片腥臭的瘴气,于转瞬之间就将鬼僧的身影吞没其中,再也看不见他死去的模样了。
“他想安安静静的死。”柳沉舟走到了尧庚年的身旁,摁着尧庚年的肩膀,不让他冲上去阻止鬼僧的离去。“尧庚年,你虽然没有什么大威能,但你好像经常会成为一些绝望者眼中的未来。”
“我不希望是这样的未来。”尧庚年看着面前的红色瘴气,沉沉地叹息道。“我想要每个人都活下去,至少活下去就有希望……我不希望再有人经历我在后山的心路历程了,那样真的很……无助。”
“可有些深处黑暗中太久、已经迷失自我的绝望者,他们需要的也许并不是一点光明。”
“……嗯?”
“他们需要一个结束,一个他们自己能接受的死亡作为收尾,然后没有来生,不问将来。”
“……这太绝望了。”
“并不绝望,至少他们仍然可以选择奔赴死亡,而你的出现带给了他们更好的选项,他们选择了你。”柳沉舟说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
“怎么了?”
“……这,难道就是你为灾厄的原因?”柳沉舟不可置信地看着尧庚年,缓缓说道。“你所代表的死亡,是所有深处绝望谷底的人最好的归宿,所以你是灾厄,你对于尚有希望的活人来说是避之不及的东西,但对于像鬼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