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迷茫,她没有说话。
尧庚年也不需要柳柔的回答,这只不过是一个象征性的询问罢了,他看着柳柔的双眸,笑道:“是母爱,我从她的眼中看见了母爱,她摸着我的头,问我为什么发呆,天要黑了,快回家吧。”
说到这里,尧庚年苦笑了一声,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喃喃道:“我想回家啊,娘,我想回家。”
“乖孩子,你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柳柔抱着尧庚年安抚着说道。“我们不仅仅回家了,我们还要在一起长眠,这不好吗?”
“好啊,当然好了,可我还是想要说完,娘,你听我说完。”
“好。”
尧庚年下颚抵着柳柔的肩头,他有些亲昵地在柳柔的怀中撒娇,一边说道:“当时的我明白那个母亲对‘我’的温柔并不真实,可我太想念您了,就算是鸠占鹊巢也好,我也想要得到这份温暖。”
“她太像您了,娘。”
尧庚年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在萧余生的大世界中第一句喊娘的心情——那一声‘娘’里夹杂了尧庚年对柳柔的思念他喊得亲切,喊得哽咽,喊得沙哑。
“我当时喊她……”尧庚年触景生情,他抱着柳柔,声音就打起了颤音,说道:“喊她,娘。”
可柳柔的反应与萧余生的母亲不一样,萧余生的母亲当初听见这声哽咽后就慌了,她抱着尧庚年,语气急迫地想要给尧庚年更多的关爱。
可一模一样的颤音到了柳柔这里就成了耳旁风,柳柔只是抱着尧庚年没有说话,非常诡异。
当年的尧庚年清楚自己是为什么哽咽,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柳柔已经死了的事实,可如今他却没想到,当自己抱着自己的母亲颤抖时,柳柔的反应竟然是如此的……淡定。
想到这里,尧庚年就将头埋在了柳柔的肩头,闷声闷气道:“娘,孩儿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我梦见你走了,我梦见所有人都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被人利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柳柔没有说话,尧庚年也不敢回头看她的表情,自己的母亲只是抱着自己一言不发,像是一个……死物。
当年萧余生的母亲尚还知道抱着尧庚年哄着,告诉他那不是真的,可为什么最爱自己的母亲却只是抱着自己沉默如斯,像是一个……死人呢?
当年附体萧余生的尧庚年能从萧余生的母亲身上获取体温,但如今的尧庚年却只能抱着柳柔,感受到无尽的寒意。
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不同?
当年的尧庚年披着萧余生的皮被萧余生的母亲抱住,他感到温暖,萧余生的母亲的怀抱像是一个温暖的巢,将孤零零的尧庚年裹住,安全又舒适。
而柳柔的怀抱则像是一个无言的冰窟,它将尧庚年笼罩,在这种时候压的尧庚年喘不上来气。
“娘。”尧庚年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在柳柔的耳畔轻声问道:“如果我成为了一个灾厄,你会失望吗?你会觉得你的儿子像个混蛋么?你会引以为耻么?”
——母亲对孩子永远是包容的,所以尧庚年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妇人说,就算他成为了一个灾厄,那么他也是她最得意的儿子。
——妇人说,就算他成为了一个混蛋,那也是她最宝贵的孩子。
这些事当年的妇人亲口对尧庚年说的话,而如今的柳柔却是沉默的,她没有说话,像是在否定什么。
当初的梦有多么的温暖,如今的梦就有多么的寒冷。
尧庚年眼中含泪,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如同柳柔一样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母亲,似告别,又似回归。
尧庚年说:“娘,我想你了。”
话音落地,尧庚年感觉到天地都在崩坏……
与此同时,柳沉舟和萧冉还在寻找尧庚年的路上,这一路可谓是异常和谐。
萧冉在意识到柳沉舟的绝对统治力后就打消了与他对决的念头,转而利用起柳沉舟对自己的‘好感’与他合作。
至少在找到司徒铸的徒弟之前,最好不要再和柳沉舟有任何的冲突了。
柳沉舟带着杨拓,萧冉带着司徒铸,四人一路走向了南城外的群山更深处,从正午走到了落日,从落日走到了夜幕繁星的深夜,都没有找到半个人影。
司徒铸有些气馁,他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自己那个徒弟的死活——至少在见识过柳沉舟这样强的离谱的修仙者后,在意识到自己的师父、斩鬼师中最强的存在在面对柳沉舟时依旧不得不选择避其锋芒后,他并不怎么想要找到自己的徒弟了。
可萧冉还在坚持,所以司徒铸只能闭口不言,但他寻找的劲头早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现在的他整个人萎靡到甚至可以与杨拓并肩而行的程度。
杨拓瞥了一眼身旁这个几乎是一整天都没有说过话的‘斩鬼师’,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点点的审视,似乎想要从司徒铸身上看出如何能避开天道而修仙的方法。
司徒铸虽然整个人很萎靡,但他并不好惹,更不是什么好好先生,在意识到被杨拓审视的时候就抬头瞪了一眼他,不爽地问道:“怎么?”
杨拓当然是不会与他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