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开始带路。“我没问你的憾事,你也别问我的!快走!我带你去禅魔裂谷了!!”
“……其实我不介意告诉你的。”
“我不听!我们没那么亲密!”
“那你要找灾厄是……”
“那当然是想要转世啦!谁愿意当鬼啊!飘荡无所依,还要被一群变态追到天涯海角!我只想朴素的生活!”
“哦,好的,你别激动,我完全明白了。”
尧庚年立刻闭上了嘴,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追问下去了,因为自己一定会听见谢宁的憾事。
甚至说,还会帮他了结这件憾事。
也算是功德了吧?
希望是个大功德,这样对言灵儿也有好处。
‘不过按照她的说法的话,鬼是有憾事才弥留在人间的,若是憾事已了,难道就直接转生了吗?’
尧庚年跟上了谢宁的脚步,盯着她的背影如此想着:‘那是不是意味着,等我将言灵儿送回天庭,她履行承诺,替我将家人复活后,我也就……可以转生重新做人了呢?’
“尧庚年。”谢宁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跟紧点,你想什么呢?”
“我也想将我的憾事了结,然后转世重生,当鬼真的好……空虚。”
“那简单。”谢宁爽快道。“如果你这一路表现良好的话,我会把你在灾厄面前说说好话的!”
“那还真是谢谢了。”
“不客气,我们都是做鬼的,要互相关照嘛。”
这一次,轮到尧庚年翻白眼了,不过他还是快走了两步跟上了谢宁,毕竟虽然这个谢宁总是看不起自己,但她是真的有在好好给自己带路的。
‘哎,真想快点解决这里的事啊。’尧庚年路上想到。‘也不知道言灵儿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是这片竹林的问题?可是现在想办法离开这里的话,应该还是会面对那些说话听不懂的斩鬼师,还是先保守着去一趟禅魔裂谷吧。’
想到这里,尧庚年心下有了主意,他很果断地就甩去了杂念,专心致志地跟随着谢宁向深处走去了……
与此同时,言灵儿作为一个旁观者,正在观察着身陷记忆泥沼中的柳沉舟。
那是柳沉舟最不愿意面对的回忆:在他弑母后,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流浪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柳沉舟,是脆弱的,也是无助的。
这对于如今的柳沉舟来说是耻辱的过去,是不堪入目的曾经,亦是他最不愿意示人的一面。
就算所有人都能够理解这样一个流离失所的孤儿在凉薄的世界中理应弱小,但柳沉舟却不能接受这样弱小的自己。
柳沉舟在修炼有成后,曾一直想要靠法术去遗忘这段记忆。
但奈何记忆总是牵动着灵魂,没有任何法术能够在真正意义上抹去一段过往。
再精妙绝伦的法术所能做的极限,也不过只是用厚重的印将回忆封存……可那段耻辱的回忆仍在记忆殿堂的深处存在着,如此鲜明,如此根深蒂固。
如今,柳沉舟在意想不到的时机里又回到了这里,他身前不远处的山崖前坐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就算离得有些距离,但柳沉舟也明白,那是曾经的自己。
曾经的、举目无亲的、走投无路想要跳崖一了百了的自己。
多么弱小,多么可笑,多么的……让人愤怒。
柳沉舟盯着远处的男孩没有动,他的目光中却慢慢染上了愤怒的色彩,就算那是曾经的自己,可在现在看来,这种举动也是可耻的。
可那毕竟是年幼的柳沉舟,他自小感官敏锐,柳沉舟就算站得离他很远,但他那带着厌恶与愤怒的目光仍然打在他的身上,冥冥之中被这年幼的孩子感知到了。
于是幼小的柳沉舟回过了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方向——在那里,他看见了一个修长清瘦的男人,就算隔着很远的距离,但也能看出他是一位丰神俊朗的君子。
“……你,是谁?”
小小的柳沉舟还没有成长为日后的死鱼脸,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悬崖边踉跄着起身,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看起来是个很注重仪表的孩子。
小柳沉舟在悬崖边其实是哭了好一会儿的,此刻的他泪眼婆娑,眼睛已经被哭红了,就算他勉强擦了擦泪水,但还是看不太清远处的人。
那个人,没有回应他的问话。
是谁?
是……来拯救我的人吗?
小柳沉舟莫名的觉得这个男人是值得信任家伙,他迟疑了一会,还是选择靠近了对方,甚至在路上还做了心理建设,对着那个男人扬起了一个微笑。
“你好,你……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小柳沉舟问话的时候,突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去’。
可刚刚家破人亡的柳沉舟哪顾得上这些,他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他还是一个希望得到救赎的少年人,若不是因为这时的柳沉舟仍心怀美好的希望,否则沈无争根本不可能收他为徒,并将他塑造成临光大陆的明日之星。
当年沈无争看中的正是少年柳沉舟的这颗炽热的心,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