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
柳沉舟摇了摇头,想要将这种感觉甩出脑外,却越甩越清晰,好像柳沉舟的意识越混沌,这女人的脸就越清晰一样。
意识到这点的柳沉舟瞬间停下了甩头的动作,双目瞪得浑圆,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时,身后的圣光里终于再次传出了雌雄莫辨的声音。
“天道。”这道声音如是说道。“天道……”
“天道?”柳沉舟疑惑地反问。“天道怎么了,你们两个……是敌是友?”
是的,无论这两种能量之间认不认识,最重要的是,分清敌我。
“是敌是友?”
天道回答了,可他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抛出了另一段……嗯,看起来像是某种祭祀过程的方式。
这可不是一个回答,反而更像是一种陈述。
“他将以发为魂,取蜡作骨,把仇恨的钉自头而下,再用寿衣束缚。”
“什么?”
“随后他祈祷,对着虚无的蜡人祈祷死亡,久远的巫术便降下诅咒,让一切心想事成。”
“你在说什么?”
“最后,要把这蜡人埋葬,埋在蜡人曾经踏足过的土地上,记得,要深深地安葬,以防蜡人体内恶臭的污血迸裂上身。”
“我听不懂你的话……”
“随后,要将这杀戮的鲜血放在仙明的肩上,生灵的元魂是易碎的,它们无法沾染除自身外一切的污浊,否则,就会崩溃着消散在天地之间。”
“……”
“然后对着上苍呢喃,说,不是我在埋它,而是仙明在葬它。”
“……”
“借此,它便重生了。”
圣光的这雌雄莫辨的声音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柳沉舟和尧庚年没有接话,只不过这两个人的沉默原因各有千秋。
柳沉舟隐约听懂了这件事,这二十三枚灵牌实际上才是临光大陆上最初的纯粹能量体,它借由拯救人类完成了自己意识的进化,而那个‘天道’,则应该是它口中那个所谓的‘以发为魂,取蜡作骨’者。
可不对啊。
这里说的是‘重生’,天道若是一股能量体,没有实体的东西,他又怎么可能借着实体的仪式而重生呢?
难道说,天道并非纯粹的能量体,它最开始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生灵,随后惹上了什么麻烦,再借由这股圣光的力量重生成为了纯粹的意识体?
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天道与圣光,的确是敌对关系了。
柳沉舟想到这里,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他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沉默的尧庚年,想要看看他的态度。
尧庚年呢?
尧庚年一脸淡然,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似的从容不迫,又好像是在神游天外,似乎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总而言之,看起来不像是有在认真听的样子,反而更像是睡着了。
柳沉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太懂尧庚年的这副表情了,这副看似什么都明白、且胸有成竹的样子,实际上就应该是一点都没听懂。
‘看来,我得自己过这一关了。’
柳沉舟想到这里,免不得又想起了之前尧庚年对自己死法的安排,他心中也难免打鼓,毕竟尧庚年说过的话,他应当信的。
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里死去了么?
瞬间,柳沉舟就觉得压力大了起来——他从未想过王党的二十三枚灵牌之主竟然与天道有着这种关系,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股纯粹的能量体中,竟然有一个是冒牌货。
而这个冒牌货,居然还是与自己结契的天道?!
柳沉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所以,你想怎么办?”
“你维护天道,就是在帮他加重我的罪。”雌雄莫辨的声音回道。“你有罪,你要留在这里。”
“我若是不愿呢。”柳沉舟摆出了对敌的架势,他想要在这里展开自己的大世界,却惊讶的发现在这股圣光的笼罩下,他一身属于天道的灵力无处施展。
哦……对了。
柳沉舟后知后觉。
自己信奉的天道都是从圣光处窃取的名声与力量,那么自己这个依靠着天道的人在它面前,又怎么用得上天道所赐予的灵力呢?
但除却天道所赐予的灵力之外,柳沉舟还剩什么?
“你拿什么与我斗?”雌雄莫辨的声音缓缓问道。“你从天道那取来的力量,在我面前都会失效,就算你修为再高又如何?你该死,还是要死。”
“……”
说得对。
柳沉舟目色一沉,一直很坚强的他忽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向着身后尧庚年的方向靠了过去。
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行为时就立刻顿住了脚步,他突然觉得很羞耻。
“哎呀,死鱼脸,你是不是在害羞?”
“……尧庚年?”
“我总觉得很不安,就醒过来了,我好想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我感觉被你打了一顿。”
“没有。”
“真的吗?那个梦特别真实,我看着你对我丢了几道风刃,然后我突然觉得很疼很疼,特别疼。”
“是梦。”
“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