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为何不攻击他们二人?难不成是这仇铭岳从中作梗,针对我们么?
“师父,这血河在攻击我们。”柳沉舟对沈无争低声说道。“这小子是不是一开始就准备针对我们了?”
“与这些无关。”沈无争面不改色地低声回应道。“只是你我二人的功力很深,而你找的祭品只是凡人罢了,这就是冥洞的‘法则’。”
只攻击有修为的修仙者,却保护毫无修为的凡人,这还真是奇怪的法则。
柳沉舟虽然是清君门的大师兄,但这冥洞的地下他真是第一次来,又碰见了如此古怪的银发孩童,一时间也选择了谨慎行事,做了一次难得的乖徒弟。
“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见机行事罢。”
“什么?”
沈无争没有什么计划,他从落地开始,就做好了与面前这位银发少年背水一战的准备。
无论如何,作为清君门的掌门、亦是沈空冥的徒孙,他都不会让这里的守墓人再度入世——天道不可违,天道不可动,天道不可探。
清君门要守护的,便是这天道的高高在上。
仇铭岳自然也看出了这点,他倒是爽快,打了一个响指,这血河便涌出一条又一条血色的触手,裹挟着尧庚年与言灵儿进了滔滔河水之中!
“我知道你们沈家是怎么回事,你们沈家也知道我这是什么情况。”仇铭岳爽快地说道。“咱们也别磨磨唧唧了,亮招子吧。”
沈无争抬手,一柄漆黑的利刃便出现在了他的掌中,这利刃无鞘纯黑,内敛中透露着危险的信号。
仇铭岳的瞳孔也化作了蛇瞳孔,弓起了身子,一条银蟒的虚影从他的脊背中脱出,缠绕在他的身上,嘶嘶的吐着信子。
“沈无争,你的墓志铭写好了么?”仇铭岳问。
“守墓人死在墓中,我觉得十分般配。”沈无争答。
二人话说到这,便各自震出一道戾气过去,两股戾气相碰便‘轰’的一声炸开了。
沈无争与仇铭岳的第一次交手看似平局,但实际上是仇铭岳占了上风——仇铭岳的气是为了击碎沈无争的盾,而沈无争的气则是为了抵住仇铭岳的攻,一攻一守间,自然是守方吃了暗亏。
但强者相碰,吃亏的总是围观的人,柳沉舟虽说做了充足的准备,但骤然失去了护罩的防护,他脚下的血河便涌了上来,巨大的拉力在刹那间生成,还没等柳沉舟呼救,便被拉进了血河之中!
沈无争没有慌,他好像一开始就算计到了。
仇铭岳却呲笑一声,问道:“你带那小子来这里,是何居心啊?”
沈无争没有答,他甩手起刀,使了一招缩地成寸逼向了仇铭岳。
沈无争的攻击毫无技巧可言,唯快字贯穿始终,而他也的确做到了动如雷电,迅疾如风。
仇铭岳却迎面而上,伸手与之相碰——他的手臂上浮现出了银色的鳞片,如蛇一般缠绕上了沈无争的刀,竟在瞬间卸了他的刀气!
沈无争首攻不顺,只能收剑后撤,再度拉开了距离。
仇铭岳也没有乘胜追击,他将浮现出鳞片的手臂负在身后,笑吟吟地看着他:“技巧只是实力的填补物,对于以弱搏强者,返璞归真倒是个好选择。”
沈无争却无视了这句激将,他盯着仇铭岳背在身后的手臂,冷笑道:“你的鳞片挡不住我的刀气,下次再见,便是取你性命之时。”
仇铭岳脸色变了变,原来这个姓沈的察觉到了。
是的,在方才的一招过后,仇铭岳的鳞片已经被沈无争切开,银色的血溢出肌肤,滴落在脚下的血河中蒸发掉了。
他本以为沈无争察觉不到,却没想到他的感知力又进步了。
仇铭岳沉下了心神,戒备了起来。而沈无争也不急着出刀了,他也在等。
势均力敌的博弈中,谁失误,谁失败。
所以他们都在等待着良机——一个足矣让对方一击毙命的良机。
“沈无争,何必呢?”仇铭岳问。
“天道不可违。”沈无争答。
“当年你沈家助纣为虐,如今还要将这个毛病传承下去?”仇铭岳问。
“因为天道不可违。”沈无争答。
“你还要当天道的走狗?沈空冥吃了天道的福利起家,但你不一样,为什么还要继续当这条狗?”仇铭岳问。
这次沈无争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仇铭岳,一切尽在不言中。
仇铭岳不再问了,他明白了沈无争的决心。
是啊,天道不可违,沈空冥受了天道的恩惠创立了清君门,他自然是要护着天道的。
但沈无争不同,他是凭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至今为止,他都从未修习过《空冥决》。
不过沈无争之所以要以命捍卫天道,是因为这天道维系着苍生百姓,若是违背了天道,便是屠戮天下。
沈无争舍不得,所以他要将仇铭岳摁在这里,死死的摁在这里。
想明白沈无争为何二战后,仇铭岳不再说话了。千年前他们一伙人为了自由与‘天道’一战,却换来了如今更深层的束缚,他们倒是自由了,可天下人呢?
天下人不再自由,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