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风露宿野营了。”
这一日的工程量很大,就是雷鸣与韩原来回奔波五六趟打水,也是觉得疲惫了,按老陈的说法,明日庇护所的工序皆为细致繁琐的活计,所以,连贯下令:
“修整三个时辰后,养足精神,明日丑时再战。”
是夜,天色终于暗了,众多兵士着实辛苦,地下不大的空间里,呼噜声此起彼伏。
韩原端坐,运《原始空洞变化经》,很快就进入深度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他浑身警觉,寒毛乍起,他抬眼向临时以蒺梨剑树枝作门虚掩的步道进口望去,只见黑暗中一双青幽幽的眸子与他的目光正好相对。
韩原立即站起。
这时,雷鸣、连贯也同时醒了。
韩原以手势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悄然出了庇护所的地下空间,到了地表,四面一片漆黑,米粒大的冰雹落在地上簌簌作响。
韩原低声道:“刚才是犭(fan)过来了,总计五头,它们往北面幽暗森林的方向去了。”
雷鸣恨声道:“犭,看来还真是难缠,根本搞不清楚它们到底要干嘛。”
韩原点头道:“是的,与普通异变兽对人充满的恶意不同,我感受不到它们丝毫的情绪变化。我刚才与它对视的一瞬间,确实它的眸子中全是敌视。但它又悄悄退了,真搞不懂。”
连贯道了一声:“总之我们仨要小心,要加快进度了。”
丑时一到,连贯立即叫醒众人,喝令加快进度。可惜恰好这个时段进入到地窟的黑暗时分,地表越发伸手不见五指,且开始下起小拇指大的冰雹,只能凭着感应赶着工程进度。
地下空间内还好,老陈点着了两盏军用蜡烛,借着蜡烛的微光,在他的带领下,几位兵士的动作飞快。
到了辰时,整个地下工程挖掘土方的工作量悉数结束,接下来是抹墙灰及平整空间等细致工作,这却不得有一丝马虎。
与之同时,地表的工作也到了关键阶段,在起大风之前,庇护所在地表的表层须以白积岩和泥砌成光滑不受风力的外立面,最后在表面浇上一通水,结成韩原事先观察到的带有奇异纹路的冰层,这些都是抗风十二级碎烽火台强大剥地能力的关键手段。
两位年轻兵士的眉毛及翻卷的帽檐上,全是呼出的热气凝结成的细小冰锥,即便他们戴着防冻的皮手套,将一片片雪白的白积岩和着泥浆砌在庇护所地表外立面,动作也越发僵硬。
到了未时,当风已进阶到六级走石千里,最后一片白积岩终于砌成,整个半椭圆形的庇护所外立面浑然一体,加上刚以采自魔鬼眼的泉水浇筑过,瞬间凝结一层薄如蝉翼的冰膜,风刚触及表面,就散开了,化成一道道细碎的肉眼不可及的旋涡没入虚空裂隙中。
未时三刻,庇护所的进口步道完成,以蒺梨剑树为主材质编扎的两重门也已安置完毕。
待韩原、雷鸣及两位兵士进入其内,关闭进口,风声立绝,洞内洞外顿时隔绝如两重天地。
地下十丈方圆的空间已成,老陈正在做最后一面墙的抹墙灰工序。
此刻,整个地下庇护所显得极其规整,地面及各个角落也悉数打扫干净。东首最大的空间自是白色的兽骨状的天然洞窟为休息室,西面略小的空间则为贮藏室,有一具以木板拼接及内外层涂赤褐色泥土浑制的盛水大缸,此时已盛满了清水,旁边堆有两件工具箱,里面装有此番不必带回的工具及食物。
走到一间通道拐角,支护未拆,竟有一座仅供二人蹲的暗室。
见韩原眉头皱起,面显疑惑,老陈讪笑道:“韩原大人,没办法,赶工实在没时间,我便想着建了一个蹲坑茅厕的暗室,其实,在地窟建这个所在,对我们这种低阶武者也还挺重要的。”
雷鸣笑道:“韩原,不是人人都如你能在地窟野地里不怕冻屁股与鸡鸡的。”
老陈面现尴尬,随即他话题一转,躬身礼道:“对了,几位大人,工程完工,要刻施工记,你们看我这样写可好?”
说时,老陈便领着一脸疑问的雷鸣、连贯、韩原来到入口正对的一面墙角,只见其上以刀刻书着:
“皇宋嘉佑二十年八月二十一日山南道驻第九处部队建庇护所窟九西初九·十七。
施工者:陈三中、万兵、金能…
监理人:雷鸣、连贯、韩原。”
雷鸣看到末尾,顿时摇头道:“哇!老子怎成万恶的监工头了?不行,绝对不行!”
连贯与韩原都笑道:“雷鸣大人,就是你了,你且千万不得推辞,否则我等军功难记录在册。”
雷鸣搓手道:“这怎耍,给人看到还不丢死个人。”
老陈也不作声,只递过一支刻笔,躬身道:“请雷鸣大人壁上题词。”
余者包括韩原、连贯都大声笑道:“还请雷鸣大人壁上题词。”
雷鸣跺脚喝了一声“妈的”,咬牙在壁上以刻笔书:
“后来人,你要是活不下去,就对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