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叫小家伙,我叫韩原!”
“小家伙,居然敢瞪我,不过,你起身就好!好好好,你叫韩原,我记住了,走!我们回舱去,要不然大半夜我这么清稀鬼叫的,给那两位大佬听到,还真不好交代!”
韩原也不理他,径直向船舱行去。
“喂,小……韩原,你知道你住哪儿嘛?”
“我知道!”
“可你走的方向似乎不对。”
韩原立即脚步一顿。
方阔海笑道:“你不知道也正常,你是头回乘我们这艘地煞行军船吧,起大风了,这破船今回的负载有些重,通常就会关闭一些舱门,你跟我走吧!”
这回,韩原倒不作声,跟在方阔海身后,待行到舱门处,方阔海拉开舱门,两人沿着楼梯向下走,走着走着,方阔海就停步说:“小……韩原,总之,今个是我不好,干嘛跟你多嘴,说那么多的女魔头的事,一看你们就是那种姐弟情深的,搞得你今天心情不好,独自一个人在船头吃风生闷气,我很内疚。”
“没有,刚才我在修炼,起风的那段时间,我好像有些明悟了老师说的:手动足进参互就!”
说时,韩原心中欢喜,烦恼尽空。
“你就扯吧!鬼才信你!”
方阔海的这一句说得声音很大,楼梯道里似有回响,紧接着船舱的深处传来一声咳嗽。方阔海立即张大嘴巴,虚空扇了自家两个嘴巴子。
“怎么了?”韩原一脸疑惑不解。
“走,到了房间里才和你说!”
方阔海拽着韩原的胳膊,就往他们的房间方向跑。
待韩原低首进了房间后,方阔海一把就将房门推上,然后,气虚喘喘拍了拍胸脯道:
“刚才我真没长记性,真是吓死我了!”
“怎么了?”韩原此刻的内心无比好奇,不知方阔海一惊一乍到底在搞什么。
方阔海道:“我先喘口气,我待会儿再跟你细讲。”
说时,他先将韩原的床铺被褥悉数从壁柜中取出,在床上铺起,韩原在旁红着脸道:
“这些俗事我自己会。”
方阔海连忙摆手道:“女魔头,不,你姐跟我说过,你虽个子窜得高又快,实际却只是个十三岁大的小孩子!你哪经历过军营生活,既然我被安排跟你住一个房间,这个铺床叠被就必须我来。”
他快手快脚把韩原的床铺迅速铺好,直到韩原睡到床上,他才呼地吹灭灯烛,一瞬间就摸到他自家床上,倒床就睡。
房间里一片漆黑,仿佛只剩下呼吸声。
“方阔海,你还没跟我细讲刚才怎么回事?”黑暗中,韩原小声问道。
“咦?你居然还没睡,你真的想听?”
“想听,我很好奇!”
“好奇害死人,我就是这么被害死的!”说到这里,方阔海微微一叹。“好吧,我说给你听。嗯,我好像记得跟你说过在这艘船上,除了赫赫有名的我之外,其实还有两位我们地煞部真正的大人物!”
“嗯!”韩原低声应了一声。
“你好像对这两位大人物不感兴趣,不过,小韩原啊小韩原!千万莫以为你有了一位女魔头的姐姐,就放弃对其余大人物的仰视,这可不行。我和你说,船上这两位大佬,其中一位为:七十二地煞中序列目前排名第二的地轴星轰天雷凌振,这位老大的威名自不用多说,被誉为隐宗,哦!不是,在我看来,哪怕称他为如今整个大宋的镇国之宝,中流砥柱也不为过的。”
“啊?地轴星凌振的名气居然这么大?听你这么解说,好像比我老师的名气还要大些!这回我倒真有些不信。”
“你老师谁啊?”
“大剑师梁四僧!”
“不知道,这谁啊?我怎没听说过!”
“啊?方阔海你居然没听说过我老师的名字,连女魔头……”说到这里,韩原忽然醒觉,心中暗恨。
“不争不争了,争这些有甚意思。我再说这船上第二位我们地煞部的大佬,说这位的名号真是让我心惊肉跳,要说在宗内我最怕一个人,那铁定就是他了!啊啊啊啊啊,我咬着被子,这真要死了。”
韩原赶紧追问道:“这大佬是谁啊?”
“嘘—”方阔海低声道:“我们小声一点,我告诉你,他就是:地稽星操刀鬼曹正!!”
“他怎么了?听起来也不怎么可怕?”
“怎么不可怕?他的身体里有只鬼啊!我最怕鬼了!啊啊啊啊啊啊!我继续咬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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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之上的清晨,依然天昏地暗,
偏是白茫茫的雾气如浓得化不开的药膏,又如煮不沸的热汤,在四周翻滚着,交浊着,
仿佛这天地中只有两艘地煞行军船,一前一后,妄图冲出黎明前的黑暗。
此刻,方阔海的脸孔无疑是苍白的,他望着前方不远处在雾气中忽隐忽现的那道老人身影,紧张得浑身上下发抖。
“你昨晚上又念叨了我的名字。”老人说道。
“您老这都知晓啊!”
“你昨晚还和别人提了我的名字,说我的身体里有一只鬼。”
老人的声音如一扇支离破碎的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