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长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营帐中，如他意识所感受到的，自己没了一只手，另一只也残废了。
云缨睡在自己对面的那张床，身旁坐着的，是花木兰，看样子也是神情憔悴，多日未歇。
“李长风，你醒了。”
花木兰起身将李长风从床上扶起，一脸地担忧，好像怕李长风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李长风淡淡一笑，表情一动浑身的伤口就被牵扯，让他的笑变得有些扭曲，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你还是别乱动了，谢谢你救了他们，也是苏烈大叔带人折回把你带了回来，刚到的时候看见了斩杀了巴尔斯，他的同伴们正想将你挫骨扬灰已被击退。”
李长风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对面床上恬静熟睡的云缨，低声问道，
“云缨怎么样了。”
听到这花木兰的神情一怔，好似在想怎么说才稳妥，面露悲色，但却好像泪水都干涸了，只是轻轻抽动了一下鼻息，随即说道，
“云缨她......可能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了。”
李长风闻言不喜不忧，面色平静，昨晚其实他就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也无法再战胜剩下的其余人，如若不是后面被救，两人现在可能已经飘散在大漠的黄沙之中。
从云缨坠地的那一刻起，李长风就已经做好随她而去的准备，名刀保住了她的命，但她的脊骨被巴尔斯打断，未来的日子就只能瘫痪在床，这样的结局对比两人直接葬身大漠，算是好的了。
如今李长风也是个残废，虽说修为没减少，反而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强，但双手都没了，还能挥剑吗？
“还请你派人将云缨送回长安。”
说完李长风看向帐顶，他满脸都是龟裂的口子，不复昔日的俊朗。
花木兰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云缨，轻叹一声道，
“云缨是个好女孩，昨夜我们半路碰到了她，本来想将她拉回去的，胡人的军营太危险。
然而她让我们告诉程元帅急速撤离，天亮准备反击，敌军会有夜袭，最终还是不顾我们阻拦只身前去寻你。”
李长风听到这大概也明白了，估计云缨走的官道另一边，撞见了潜伏夜袭的呼韩邪单于部队，果然，从自己刚离开帐篷不久，她就跟了过来。
即便知道此行如同赴死，她也义无反顾，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李长风此刻的内心犹如刀绞，但却什么都做不了，或许自己本就不是什么长安的守护者，他连云缨都守护不了。
上官婉儿对自己那莫名其妙的信任，还有期许，让武则天给予自己高官厚禄，或许这一切他都不配拥有，他本该就只是长安一家小武馆的馆主。
如果是那样，云缨也不会承受这么多，甚至两度失去性命，如今更是瘫痪，他突然想起云缨之前平平淡淡过的那十多年，比跟着他这半年，幸福太多了。
最终他还是闭上了眼，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许多事，让他身心俱疲，没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
云缨撞见呼韩邪单于部队夜袭，他们夜袭声势不能太过浩大，但程咬金接到消息便是急速撤离准备防守。
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守住长城，然而长城已经沦陷，完全没有必要前去送死，便将大部撤离到后方，等待着和武则天的汇合。
还是那句话，这种级别的国战，将士再多都是炮灰，不能白白送死。
长安司空震一人便可敌大漠数万大军，可遇到两个巴尔斯那样的强者，最多也只能全身而退，这片大陆就是如此，魔道为王。
但这些将士也不是纯粹的没有意义，河洛中原，地广，人也多，毕竟司空震这般的强者，一个国家也就那么一两个，这天下，更多的还是普通人。
由于程咬金率领大军直接撤离了，让呼韩邪的夜袭扑了个空，第一战，就以大漠损失巴尔斯，托伊两名强者告终，还是自己后方被夜袭。
这让呼韩邪单于气的差点吐血，后院失火打乱了他的计划，也让他直入河洛受到了阻碍，此刻他们就站在之前程咬金部队扎营的地面。
堆起的篝火中的余烬还忽明忽暗的闪着橘红的光。
“是何人杀害了巴尔斯和托伊。”
呼韩邪单于眉头紧皱，身后则是昨晚和巴尔斯一同追击李长风的几人，只不过后来被赶来的苏烈带人击退。
“回王的话，属下不知，但对方是一男一女，皆是十分的年少，不会超过二十。”
“废物！
如此年少能有何境界，这都打不过，甚至折了性命，就你们这样，如何助本王拿下河洛！”
“单于息怒，昨夜事出有因，巴尔斯孤身对敌，麻痹大意致使丢了性命，然而对方也时身受重伤，被巴尔斯毁去了双手，根本无力再战。
如果情报准确，长安剩余的强者便只有司空震一人，皆是属下们合力，必定能够将其困杀，攻破长安指日可待。”
呼韩邪单于发动国战，聚合了这么多的部落，做了完全的准备，不料遭此变故，不过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随即轻叹一声，
“你们都退下吧，两日之后，河洛平原，我要彻底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