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夸了她两句,赏了她一块银子便让她下去了。晚间相公回来,我便将这事说给他听。
他蹙了蹙眉,说道:“定然是母亲差她来盯着我的。”
随后说道:“夫人不必担心。那人也只是我的上司。他身子骨弱,需要人服侍。”
我一笑说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喜欢男女之事,你母亲也是知道的吧?你答应娶我,就是做给她看的?”
陈宁德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以为你知道。婵儿她没有告诉你吗?”
婵儿?
我心中一凛。怪不得每次他看向我,都要从我的额头处瞥一眼。
难道这个人也像牛牧泽一样,原本对她有意?
我无语。我盯着他问道:“你对二姐姐有情,她可知道?”
陈宁德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慌张:“夫人多心了,并没有。”
“你看,这就是我看不上男人的一个原因。”我冷笑着说道:“你知不知道牛牧泽的事情?”
没想到陈宁德点了点头,我听她说起过。”
“那你们两个认识很久了?”
他又点了点头。我没有多问,对他说道:“你喜欢她,为何不娶她?”
“因为她说,她一辈子不要嫁人,她说过了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这回轮到我愣住了。我没想到二姐姐对别人也说起过这件事。
“那她为何让你娶我?”
“她说,让我替她照顾你几年。等她有了本事,就把你接走。”
“然后你就听她的了?”
“要不然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婵儿认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况且……”
“况且什么?”我追问道。
“况且她打人可疼可疼了。”陈宁德嘟嘟囔囔的说着,还揉了一下手臂。
“你不会武功吗?”
陈宁德摇了摇头。
我心里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被二姐姐拿捏住了。枉他大我们八岁,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居然怕梦婵。
梦婵明明最可爱了。
不过和他说了几句,我心情终于好了些。成婚后这一个月的时间,此时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
“那你,有没有见过梦婵?自从她和那个道姑走了,我就再也没见到她。”
我真的很想念她。从前好像长在一起的两个人,忽然就被人分开,即便过了半年多,我仍旧无法释怀。
陈宁德摇摇头:“我也不曾得见。”
我又想起大哥哥的话,问他:“你娶了媳妇以后却不生孩子,你就不怕别人再议论你了?”
他看看我道:“如果夫人想要,我可以抱一个回来。”
“那你以后又如何让我离开这里?休书休了我吗?这些事可都是你们让我做的,我虽然不想嫁人,但是更不想嫁了人却又被撵出家门。”
“不是被休,是和离。”
和离?这个世间,被休多,和离的却少。只因虽然京中比别处民风开化,但是女子进了夫家之后,大抵就只能依赖于夫家了。
若是和离,一是娘家要愿意接回,再不然,就是女子有几分本事。
我显然二者都不占。
不过好在,我有梦婵。梦婵一定会接我走的。只要她准备好了,有了本事,就可以让陈宁德和我和离。
到时候就像大哥哥说的,父亲母亲和娘,谁也管不着我了。
我终于开心了起来。没想到梦婵找了这么个老实的男人,这么听话。
此后,我更加安心的在陈宁德家里住下来。
只不过几日后我才发现,那日找我告密的丫头一直没看见。
我让夭桃去问才知道,那丫头在我跟相公说完那件事的第二天,出去采买,被一匹惊马踩碎了脑袋,死了。
当天晚上相公回来,我关上房门问他,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们的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你不是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事吗?既然无事,又怎么怕被人知道?”
“他……身份特殊,会有影响。”
身份特殊?难道是皇帝不成?我心里冷笑一声。男人女人随你自己心意就好,这样遮遮掩掩做什么?
无怪乎大姐姐看不上男子,一个个思前虑后畏首畏尾的样子,真是让人不齿。
这件事没多久我就忘了。不是我冷血,真的是这事由不得我。
丫头不是我的,事儿也不是我的,甚至于那个怕被人知道的人,也与我无关。
府里的丫头,都是卖了死契的,生死由不得自己,官府也不会管。
我每日仍旧在府里写字绣花逛园子,顺带打听大姐姐的事。
哦对,后来大姐姐真的离家出走了。
在我成亲之后不久,她便消失不见了。没有和家里的任何人说,只是留了一封信给父亲母亲。
说她看着我出嫁,自觉十分不孝。既然不能尽孝,不如离去。
她带走了所有的体己私房钱,只带了个贴身丫鬟,就消失了。
母亲和娘抱头痛哭,父亲急的病倒。大哥哥几天不曾睡觉,找人四处探访,就连小弟都不再嬉笑吵闹,每日守着母亲哭。
后来我